她看着已经飘远的花灯，苦了张脸。
“……是我。”
说着，独自抓了软梯，行动虽稍显稚嫩，但也稳稳铛铛地落在小舟上。言深不由多看阿殷几眼，再次感觉自家侯爷目光果然妙哉。
江满三步当两步上前，道：“少店主如何摔着胳膊了？”
她扭头一望，说：“呀，到江心了。”
水波一荡，船桨重重地打过水面，小舟也跟着轻晃。
他单手环着她的腰，气味呼到她的耳畔。
阿殷想着，约摸是站在永平顶端的那位天子吧。
她的怔楞让沈长堂很不对劲，张嘴在她的唇瓣就是一咬，冷声道：“从明天起，每天刻一个本侯表字的核雕。”
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言深一推，小舟阔别了江岸，缓缓地飘向江心。
言深被阿殷瞪了眼，只觉莫名其妙。他家侯爷要讨殷氏欢心，想着她喜好花灯，才冒死地助他家侯爷一臂之力。岂料买返来，没见着殷氏有多欢畅，反而得了个不奉迎。
“抓着船桨。”
沈长堂直接握过她的手，软巾包住她的手指头，仔细心细认当真真地擦了十遍。阿殷本是满头雾水，可见到沈长堂这般行动，心中大惊失容。
胸腔里起了旖旎的心机。
她确切有驰念沈长堂，只不过不是他设想中的驰念，她只是看到本身的胸脯时会想起那位侯爷。至于其他时候，她没那么多时候去想。
上官仕信倒是没有躲，硬生生地接下，不是不能躲，只是怕挡了或躲了轻易伤着她。
沈长堂皱眉。
他又放下别的一只手，两只手环住她的腰肢，脑袋搁在了她的肩膀上，“还冷么？”
那样的马车过分贵重，她若收了便总感觉欠了穆阳候东西。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给阿殷洗脑道：“你是我的人，收我的东西天经地义。”
阿殷的手微微一抖。
阿殷听了，倒是有些恼：“本来我不但仅要为侯爷侍疾，并且还得给侯爷当火炉。”
几近是她与子烨一出上官家的门，统统事情都落入了沈长堂的眼底，包含子烨的求亲。
阿殷咋舌！
言深另有一事没有和阿殷说，不过阿殷自个儿揣摩出来了。
比方真的陈豆已经死了，又比方沈长堂来绥州是奉了天子的旨意，至于做甚么，言深没有讲。很多事情言深没有明说，大多都是阿殷听出了言外之意。
这回吻得有点狠恶，两人又在江上，一不谨慎两人齐齐地掉落在江里。沈长堂敏捷把阿殷捞了下来，并取出信号弹，船舫很快驶了过来。
那么……
他没有提求亲的一事，让阿殷松了口气，悄悄地向他点点头，回身便没入听荷园里。他在原地站了半晌，才弯身拾起方才扔走的竹竿。
“……荡舟不能用蛮力，这般划最是省力。”
阿殷盯着他的左臂，问：“方才我可有打疼你？”
沈长堂一转头，便见到一脸惨白的阿殷坐在角落里，五指青筋冒起，似是极其痛苦。
上官仕信动了动左臂，面色不改隧道：“如隔靴搔痒。”
阿殷恐怕沈长堂又要放花灯，赶紧道：“我有点儿乏了……”
直到统统花灯都跟着流水飘向下流时，沈长堂才慢声道：“永平有个说法，七夕之夜一起放花灯的人会平生一世胶葛不清。殷氏，方才你与我放了三十八盏花灯，”他缓缓抬眼，看着她，“我们有三十八世缠在一起，你无处可逃。”
“子……子烨？”
江边不知何时多了很多盏花灯，形形色色的，应有尽有，整整齐齐地摆在江边，亮光得像是玉轮掉了下来。他仍然握着她的手，递给她一盏花灯，让她放进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