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解释道:“他们是买卖人,不参与政治。玉琪,阿姨已经极力了。”
战乱与贫困使母亲在上个月再次返回上海,投奔表妹。
六叔站在一旁,欣喜地笑着。
“仿佛是日本人的远东战船。玉琪别怕!”
玉琪悄悄地说:“六叔,如果日本兵再靠近,我们就跳黄浦江,离岸边不远了。我的潜水程度还不错。我不想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六叔问道:“不知蜜斯安排玉琪在哪家公司演电影呢?”
两人松了口气。
父亲看着站在船舷上的女儿影子越来越小,直至消逝在茫茫夜色里,才回身一拐一拐分开河边。
玉琪看着阿姨,她第一次见到她,传闻阿姨也算一枝花了。公然,面前的阿姨眼睛清澈,笑靥娇媚。阿姨明天没有穿妖娆的旗袍,而是青衫长褂,但还是粉饰不住她那傲岸的上海风味。
划子拐了一道弯,并未向灯火敞亮处摇去。因为六叔与母亲约好的是十六里铺较偏僻的一个处所登陆,那边人少,安然。
一
玉琪看着那艘在黄浦江上号叫着的日本船,模糊可见那飘荡的白布红太阳的日本军旗。
六叔内心一沉,神采也凝重起来。
玉琪茫然地望了一眼身后已是暮色覆盖的姑苏城,一脚踏上了摇往上海的划子。
父亲曾是上海滩闻名艺妓洪娜的保镳,那次为救洪娜而被人打残了左腿,父亲出险后带母亲和玉琪一起回到了姑苏故乡,他们已经有十八年没去过上海了。
她任父亲涂抹,内心却还惦记取关押在监狱里的同窗,他们至此存亡不明。
玉琪一看是日本人的影院,心存踌躇,她沉默不语。
划子消逝在茫茫江色里。岸边不远处的虎帐里模糊传来日军练习的声音,那声音森冷粗暴。
“玉琪,快点!晚了,就不平安了。”六叔也在催着,古铜色的脸上,神采沉寂严肃。
船越来越近了,玉琪看到站在船面上的小日本那厚重健壮的长马靴,另有斜挎在腰的白晃晃的军人刀。
第二天,在阿姨的举荐下,玉琪到了一家叫电影公司报导,总管是一名日本人,他热忱地欢迎了她。
母亲劝道:“临时安设下来,今后再想体例,天无绝人之路。”
探头灯霸气地划破夜空。
“好,就如许定。有六叔在,你别怕!”
说完,调皮地转了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