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盛还没完整看明白,低声将那八个被圈起来的字念了出来。
邓五嘀咕着,上午的事又在心中掠过。
王冲点头道:“有王麻子佳耦在,何三耳不但能拿到这处林院,还能少费钱,何乐而不为?至于找他、找王相公家实际,有效吗?”
王冲起家,慎重地向王十一和邓五作揖,让两人讶异不已。
“二郎,那两份假的契书……会把何三耳引出来吧?”
王麻子的目光从那张纸上拔出来,那张生硬如中了风疾的脸,让邓五都非常不忍。就听王麻子呆呆道:“这、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邓五的忧愁和踌躇清楚摆在脸上,王冲放下饭碗,也不避着王十一和虎儿瓶儿,径直道:“不是我要跟何三耳对上,而是从一开端,何三耳就已欺定我了。”
何三耳恭敬地拱手谢过,再道:“戋戋一处林院,不太小事罢了,谈不上费事。十三太爷那,就烦先生缓些时候再提。”
“可、可官府的端方是认契书,不是认甚么藏头回文啊!”
他看向正神采变幻不定的何三耳:“这份契书既有藏头回文,时候也该是决计写错的,如果强要过契,县衙也能办了。可等王二郎闹了起来,不认这契,事情摆到了公堂上,没有哪位官人敢把此契认作真契。遵循《宋刑统》事例,都会以‘契要不明’为由,不予过契。当真的还得另开一案,清查这个逼人立契的‘有人’,到底是何人。”
“是有人逼我!这是藏头回文,前四句从第一字到第四字顺着念,后四句从最后一字倒着念!”
“十一哥,五哥,早前王冲对你们也有算计……”
“政和二年,蔡太师复相,总治三省,郑枢密与之相恶,大老爷致仕也是怕蔡太师再削相公太爷的名声,乃至借此整治郑枢密。现在蔡太师权势滔天,趋炎附势的小人之辈正借各色事由讨取太师欢心,谁晓得王二郎背后是不是有如许的人?”
何三耳怒骂着,送走老书手后,他也沉着下来,想了个通透。
他阴沉森说着,裂作两半的耳轮映着月光,让他看上去带着一股非人的狰狞之气。
何三耳黑着脸沉默不语,刘盛急得嚷了起来。
邓五重重一叹:“可对上何三耳,毕竟是……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