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万里桥门的城门楼上，丝竹悠悠，舞姿曼曼。两个老者都身着道袍，抚玩城下风景。
许光凝苦笑道：“他这般行事，是朝廷正理，我怎生插手？”
顾丰不觉得然隧道：“轻的打打板子，晚几年退学，重的编管广南，毕生不得退学。也该他们得的，今后便知行事轻重了。”
“孙东海！如何回事？”
“我们都是同窗，都是集英社的，毫不会坐视不睬！”
王冲在顾丰面前，又成了尽情行事的熊孩子。
陈子文嗓音都变了，他这类人，格外神驰作读书人，但这神驰当中，对应在读书人身上的文祸也格外惊骇。
“我这边一力主静，卢彦达却一心要搞大案，华阳县学之事，他是咬定了不松口哩……”
回到家中，王冲跟王彦中说了此事，王彦中的话让王冲放心了很多，不过……十年前是甚么事？
见世人知错，王冲也软了语气，而他这话更让世人松了口气。王守正，有体例的。
这主张不错，隐有变动张咏之例，另立民风的味道。许光凝大为受用，正策画着合适的时候，想到某事，脸上又是一黯。
王冲微浅笑道：“我晓得，就因如此，我才不想舍弃。这一世，我求的就是问心无愧，百年时再见老天爷，我能不负它与我的天命。”
“华阳县学范拓、唐玮、何广治……”
“放心，此事也因我起，我不会置身事外！”
王冲缓缓道：“他们是我带进县学来的，他们的心气也是我扬起来的，我不能坐视不睬，不然一辈子不得心安。”
“有赵知县和顾传授说话，另有宇文家的连累在内，事情应当不会变作十年前那般。”
范小石已缓了神采，苦笑道：“作论时笔下太畅快，没想太多……”
顾丰道：“此事不成闹大，不然你都脱不了连累！你公试被列为中中，已可入府学外舍，此事就别管了！”
听到“王冲”两字，在旁服侍酒水的一个小婢女蓦地一震，差点翻倒了手中的酒瓶。俏立在许光凝旁的梁行首瞪畴昔一眼，小婢女低下头，耳朵却竖了起来，始终对着两人。
“该是十一年前，崇宁三年，成都府门生员费乂、韦直方、庞汝翼答策诋讪元丰政事。三人被编管广南，永不得退学。另另有二十余人事轻，被罚以禁学三年到十年，杖二十到四十不等。你爹我也是由此事看破宦途，再偶然进学。”
“真是可惜了，本还想着龙昂首时，行船锦江，好生咀嚼张乖崖所历之景呢。”
许光凝拂须道：“就只那几个庶人后辈，还多是少年，可迁不了他的官。昨日他移牒要府学把县学统统公试题卷送到提学司，特别点明，不能少了王冲的题卷。”
“我骂了星变之祸未远……”
王仲修皱眉道：“卢彦达这般放肆，学士就不回护下本郡后辈？”
宇文柏鲜于萌挺身而出，让范小石等民气胸大慰，集英社目睹就要是以事崩溃，现在又重新凝集起来。
“蜀道难，难于上彼苍，君子之道也如过蜀道，怎能纠结于面前的石头，非要用本身的脑袋跟它比硬？”
何广治握拳咬牙，言语哽咽。
晏州蛮乱的动静越传越广，越来越离谱，成都民气惶惑，就连正办着灯市的昭觉寺以及长年累月都热烈着的大慈寺都冷僻下来。几十年来铁打不动的仲春二小游江目睹没了希冀，王冲本筹算鼓动集英社这帮人跟着他一起给潘家竞花魁恭维，看这景象，也只好作罢。
王仲修赶紧摆手：“此事我可不知，叔兴克日都还在我面前赞王冲，说这少年是真的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