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都的王都保跟王秀才沾点远亲,不肯趟这摊浑水坏了名声,把上面的于保正推了出来。保甲不是按村划的,于保正家离三家村有好几里地。一早在泥泞里挣扎,苦累不堪。如果为官老爷驰驱,倒没话说,可为这王麻子驰驱,还没甚么好处,愁闷自是不浅。
一侧响起两个童音,倒是虎儿瓶儿从屋里探出脑袋,脆声控告着,于保正更乐了,像是在劝王冲,又像是在劝王麻子佳耦:“都是一家人,何必啊……”
虎儿瓶儿却不睬会,身子一缩,躲了归去,王冲再拱手道:“侄儿管束弟妹不严,获咎了……”
事情骤变,策画落空,王何氏呆呆不知该如何回应,王麻子这才认识到本身犯了甚么错。他不说王冲再伤了脑袋,外人还不敢肯定王冲是不是真好了,说了出来,就成了干证,坐实了王冲不再是傻子,更不是疯子。此时他就低头盯着沾满污泥的脚,再不敢开口。
于保正只是乡间富户,算不了太深,就感觉王冲提到质押事,正挡了王何氏的撕咬,如果是故意的……他看向王冲的眼神深沉了,那这王二郎,不但仅是灵醒了,乃至另有了城府。
王何氏终究有了主张,她嘲笑道:“这些日子,我们也在筹措着治二郎的头伤,前前后后花了上百贯!欠了一身债,不得已用了伯伯家里的钱。现在二郎已好了,我们作叔婶的,心头自是欢乐,可亲兄弟明算账,自家还要过日子呢……”
踏上满覆青苔的碎石小道,于保正分出大半心神放在这极滑的小道上,小半心神又有些恍忽,若还在之前,王二郎该已在山坡上诵书了。
要质押这处林院?
王何氏暗忖得计,就要揪着王冲不记事,持续撕掳下去,却听王冲又道:“方才侄儿另有话未说,家父一去月余,杳无音信,侄儿想去灵泉县寻父。如果家父真出了不测,侄儿就得购置后事。现在家中空空,侄儿想以这处林院为质,押得一些财帛,请二叔婶婶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