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一怔,旋即呵呵笑道:“守正啊守正,你老是鬼心机多,有来有往……倒是不错。”
跟着王冲在上述夷地所办的事,跟宗泽的交代有些分歧。宗泽只是委王冲巡查各地政风情面,王冲却借着他所兼的泸州缘边安抚司誊写机宜笔墨,以及边事司泸州蕃部弓手提点公事两职,在各地大搞土兵校阅,乃至还要夷酋清算土兵名籍。如何拉拢压服各地夷酋,是王冲和王伦的事,特别是王伦在起感化,而吴近所担之责,就是盘点人手设备和练习环境,看这些土兵到底堪不堪战。
王冲抱怨道:“从兴文寨到蔺州足有一百二十里!路又难走,就算是骑马急赶,一大早解缆,也要三四个时候才到,跟兴文寨一样设个步驿不可?”
宗泽愣住,看住王冲的眼瞳里,精光闪动不定。
兴文寨到蔺州之间,另有个古宋州,唐时所设,五代时就废了,就剩些夷人村庄,实在就是后代的叙永县,恰好夹在兴文寨到蔺州的中间。
王冲再训了一句,王伦拧着眉头,哀怨地应了下来。
吴近谨慎翼翼隧道:“按判是进士,按勾所谋,会不会触了他的忌讳?”
“如果朝廷再用力,不管是国中旁支,还是毗邻的罗殿国,都会趁机而起。要晓得,当今的罗国,只是本来罗国旁支卢鹿部窃号而成。”
王冲沉默半晌,谨慎隧道:“小子著书时,尚未知得这般详确。”
王冲对着大他好几岁的王伦淳淳教诲,王伦也只能束手恭立,连连称是。王冲实在也不肯摆出这副作派,不过王伦这小我,不不时敲打,还真是个费事。
“按判说得对……小子甘愿征大理,也不肯打罗国,朝廷现在占那块处所,半点好处都没有。”
但这不料味着王伦就有交际之才,真要把这家伙弄到台面上,只会好事。王伦只善于义气相结,也就是江湖路数,而交际所需的长袖善舞,还得会作面上工夫,这一点就不是只精通文墨的王伦所能办到的。
王冲也跟着点头:“按判感觉,朝廷之忧只在北方?”
“守正,我只让你巡查各地风景情面,看边事司是否有伸展之地,你却为何点检土兵?我这个泸南蕃部弓手提点公事,另有你这个边事司泸州房蕃部弓手提点公事,可没有调剂土兵之权,更无权定下土兵上番之制。”
好久以后,屋中再响起拍桌声,内里的吏员战战兢兢拍门,怕这一老一少干起了仗,却听宗泽吼道:“好!就赌这一场!”RS
兴文寨和蔺州已归朝廷治下,设立驿站顺理成章,但毕竟是偏僻之地,朝廷自不肯按本地规制设驿,多一个驿站就意味着多费钱,兴文寨和蔺州是无赋之地,这钱的出处就有得争了。王黼能够推着朝廷,按常例将两个驿站的钱压在泸州身上,再多一个,泸州处所就有推委的来由,眼下王黼借边事司大肆侵权,自不肯无谓树敌。
蔺州就是之前的返来州,旁甘献州以后,这里就设衙治事,但实际只把之前旁甘的驿馆一半改作朝廷驿站,一半改作州衙。蔺州虽已是朝廷直领,却因绝大多数住民都是夷民,就跟兴文寨一样,是免赋之地,宗泽这个知州也没多少事,首要还是忙边事司那一摊。
王冲点头,此时宇文柏和鲜于萌等人已经回了海棠渡主持海棠书院,范小石忙着建藏书楼,办理兴文寨的实际事情丢给了安抚司活动公事,同知兴文寨的唐玮。不管是宇文鲜于、范小石还是唐玮,他都没拉进边事司里,启事是不想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