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东都汴梁闲话回忆录[七五]1 > 第64章 番外之二 展昭笔记:朋友篇(上)
他身上不时透暴露的违和之处,初始觉得乃因其情感不稳而至,未多加在乎,可现在细想,却很有头绪可循。
他不明白展某乃是习武之人,复有内力护体,根底与他究系大不不异么!
大堂上,真凶黄磊自知穷途末路,竟妄图挟持人质以逃脱,环境正危及之际,那名被胁在凶手身上的柔弱少年却突发大笑了起来,笑得张扬而猖獗,连刀锋在他项颈间抹出一道血痕仍犹若未觉,笑声里有着浓厚的悲凄与自嘲,看起来在笑,听着却像是哭泣,令闻者凄怆。
…………
他竟留下一纸望而即知乃敷衍之言的字条,孤身一人前去陷空岛!
(一)
知悉鬼闹皇宫的白衣客竟系锦毛鼠白玉堂之时,展某不得不承认内心之震惊,但更让展某震惊的是,本来他的所作所为,竟皆系冲着「御猫」此一封号而来……
过后,公孙先生表示,此人甫经大悲,恐怕心神受创,有失心疯的征象;若能好好静养便罢,待走出伤痛,不无病愈能够。可若持续这般自暴自弃,或许将毕生疯愣。
黄磊明显也被这阵突来的惨笑惊乱心神,趁著马脚将其礼服以后,未推测那名方才还笑得令民气惊的少年,却忽地回身狠踹了地上人一顿,行动敏捷得实叫人骇怪,与堂上受审时的苍茫之象的确判若二人。
故我隐于暗处张望,见一人高约五尺,身披玄黑裘衣,肩背一狭长物事,徐行走入筛缝洒落的天光当中,悄悄昂首张望洞口横匾,嘴角似有抽动。
想来张龙他们也是担忧他吧。
可惜天下终无不散之筵席,待虞春此人的疯症好转以后,便起意欲出京行商,特地来向我等告别。
话说返来,虞春此人在公孙先生的辩才之下,竟能够满身而退?
我不因为心中此般淡淡地想着。
身躯之下,那相护展某之人,在幢幢黑影鞭挞之下已然惧得不住颤抖,可却仍紧咬着牙关忍着不叫出声来,只是更加紧密地相护,极力不让黑影超出他清癯的身子,扑到他身先人的身上来。
见他将郭老之事措置妥当,我心下终是稍安,再次提起虞兄下落。
我又惊又怒,揪起他的衣衿斥责,可他脸上却还是嘻笑,自夸侠义,不解我为何要称他为贼寇。
真可谓初生之犊不畏虎,难怪先生表情不错,先生总爱好些独特……不,或许该说是与众分歧的物事方是。
就不知展某和面前这一帮兄弟们,能并肩走至何时?
「展兄?你醒了?」他很吃惊。
王朝当时道:「当时可吓到我了,我还从没看小春这般焦急过。」
我骇怪非常,他不似被人押送至此,莫非乃本身寻来?可他如何能避开庄内看管?这且非论,但门外构造,若无内力相持,尚须合上数名庄丁之力始能开启,单凭他一人,是如何开得了门?
是故一但巧遇得空,展某便会上前照拂,希冀多少能化开他的表情,助他排解心神。
正怒忿难抑之际,石门开启,外头有人声曰嚷,要带方才刺客入厅面见白五爷。
垂垂地,寒意渐退,只是不知为何却开端沉沉浮浮,仿佛间有一种似在进步的错觉,暖和循着内息流遍满身,带回了些许力量。
可原是展某错了,展某实在小瞧了此人。
从飞峰岭入庄,一时粗心,被白玉堂所设的假人所诱,受拘禁于通天窟内。窟内阴冷,寒气逼人,望着天光下的横匾,我内心五味杂陈,不觉长叹一息——不料这一声长叹却引来窟内深处一阵叫苦之声。
……就他那肥胖的身子,初愈的心智,半调子的技艺,连个伴当保护都没有,竟要孤身一人四周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