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的,酸得牙疼。”
腮帮子抽了一阵子,她却更欢腾了,眯着凤眸儿。又掐了一截枝叶丢进嘴里。断裂的茎里立时溢出些白汪汪的黏水来。她常日里最爱这等黏水儿,忙戳了一指头,塞进小嘴儿里吮吸。哎呦喂。酸得满嘴小白牙都快掉光了。
及至九明丽玩出了极短长的名头,老驳还是不肯去。
老驳望着魔界的入口,神采很有些苦楚:“我此生再不入魔界,小九子,你……咳,你对驳兽部下包涵些。”
这一回,她好似又坐在了老驳的背上,它的钢毛一如既往地坚固,却因为梳理得很顺,以是并不怎的硌屁股。
俄然,一道粉红色的光芒倾泻而下,将迷雾一冲而散。耳边传来一声熟谙的轻浮呼喊:“徒儿徒儿,速速醒来,不然……”
可见天有道,时有机,强求不得。蔓居小草儿那是撞了大运,赶上了这天机,得了九明丽的神血,今后大半辈子的运道都很不错。
小草儿一说话,那断茎里头竟呼喇喇窜出来好些酸泡泡,白哗哗的。泡儿一破。氛围里便一阵酸气儿扑过。
“老驳……老驳……”九明丽在一片迷蒙中浪荡,仿佛瞧见老驳久久耸峙在魔界入口,凝睇着界碑。
“你吃过?”
“那是蔓居,不好吃的。”老驳搓了搓獠牙,如是道。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老驳!”
空灵虚境的山野,或矗立,或低缓;或高树林立,或小草依依;或鸟鸣山幽,或碧水鱼游……每一处,每一地,每一个崖头,每一片湖畔,她的双眼都看过,她的鼻尖儿都嗅过,她的耳朵都听过……碰上嗅起来不错的东西,九明丽便让老驳降落在那处,自个儿从老驳的背上滚下来,一起滚进草丛子里。
单狐印尴了一尬,随即笑着道:“师叔急仓促地从傲岸山赶来,给你微风千霁疗了伤,便又急仓促地走了。说是要回河林,持续修炼他的神力去。你便是再骂几句,师叔也听不着,还是……放心疗养些时候罢。”
非论是和顺好欺负的老驳,抑或是蛮横残暴的老驳,她都打内心儿喜好得不可不可的。但是那暗玄色的层层迷雾中,老驳抖了抖四蹄儿,缓缓超出界碑,沉重暗淡的身躯,一步一步,消逝在魔界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