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强大,也不能为所欲为,并且我……”木荆咽了口唾沫,挺起胸膛道,“我不怕她。”
蔓居落到这步地步,却还能保住一条命,九明丽已是部下包涵。倘若她亲身脱手……蔓居还能剩几根骨头,可就不必然了。
九明丽勾起一弯红唇,声音轻灵好听,凤眸儿却迸出杀气。但她并未做甚么,也没再说甚么,独自踏出门槛儿。
蔓居感到有一股子暖意从双臂延长而来,缓缓地,渗入心肺。因急怒吐血而形成的痛苦感受,也随之消逝了很多。
“蔓居,我的性子,你再体味不过。我夙来没甚知己,待我好的,我不见得待他好极,但谁敢算计我,我定饶不过他!扒皮抽筋、扭头拔颈,抑或,烤成肉串儿,看我表情。”九明丽的声音又轻又凉,“你应当光荣,我只是请天君出面。”
“滚!!!”蔓居挥开荣柳,“需求你的时候,你在何为?!”
“不甘心,不肯意又如何?”蔓居的眼泪流淌得更加澎湃,浸湿了九明丽的衣衿,“我比不得你天生神骨,我只是你神血染化成仙的一株蔓居草,只能在你的威风之下寒微的存活。连好轻易得来的幸运,也被你剥夺。莫非我只配做你的附庸,永久如此?!”
说罢,紫影化作一团氤氲的水汽,跟着轻风幻然消逝,仿佛从未呈现过。
但是,怎会没有呈现过呢?倘若没有呈现过,太子妃怎会那般错愕无措,怎会哭得那样哀思,怎会衰弱得好似即将残落的花朵……
方才在外头远了望着,已是惊心怜惜,现在就站在太子妃床前,瞧着她的衰弱和哀思,木荆更是热血冲头。他顾不得甚么男女大防,将糕点盒子丢在床边,径直抓住蔓居的双臂,将她的华贵仙袍扯开。
九明丽顺势将蔓居的脑袋扯进怀里,任她如何狠恶地咳嗽、如何冒死地摆脱,都一动不动地按住。
木荆施术结束,恍然发觉太子妃的肌肤柔嫩细致,让人见之心动。他慌得一退后,跪在地上,低头请罪:“方才局势告急,木荆多有获咎,我……我……”
蔓居小草儿的力量小得不幸,终究只能软塌塌地贴在九明丽胸前,转动不得。
“好好好,荣柳先出去,您千万莫再气恼,千万保重身材。”
门槛外头,木荆仙倌儿正站在那边,手里提着个糕点盒子。
“以是,这是我的错?”九明丽嗤笑一声儿,“以是,我该死被你杀死?!”
但木荆仍旧监禁住她光裸的臂膀,口中默念灵诀,掌心排泄暖和的灵力量息。
“如何,不甘心,不肯意,不肯罢休?”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蔓居大喊一声,心头一阵腥甜,竟急怒攻心,吐出一口血来。
“那你呢!当着天君、天后、众仙……乃至是墨祁的面儿,将我推入天国!”蔓居拼尽尽力,终究将她推开,得以双眸对双眸,肝火对冷意,“我现在众叛亲离,被软禁在这里,随时能够丢了性命,这都是……”
那九明丽为何不劈面指出,为何还要带着旻珠进入祛邪术阵?
“我是无可何如!”蔓居沙哑着嗓子,仇恨隧道,“你太强太刺眼,不给我半点前程!”
“太……太子妃,您没事儿吧?”及至九明丽消逝,荣柳才敢上前搀扶。
荣柳赶紧跑出去,看到木荆仍杵在门口,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也出去。怎奈木荆好似看不懂她的眼色,不但不出去,反倒一股脑儿地抬腿冲进房中去。荣柳实在不敢再出来惹怒太子妃,只得跺了顿脚,恨恨地跑出了天韵宫。
“我……我……”荣柳委曲得短长,固然想庇护太子妃,但是梅神太可骇,她压根儿不敢上前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