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祁,别怪我……”
狗蛋儿半睁着眼儿,迷含混糊隧道:“蔓蔓,仙女,你,你流血了……”
蔓居偷偷潜入凤鸾山藏书阁,翻阅重重古籍,誓要寻个别例出来。夜阑人静,烛火寂灭,外头传来些微的动静,都能将她唬得浑身颤栗,缩在书架底下抱着身子,恐怕被逮了去。惊骇,偶然候也能化作搏命的勇气,让她捶了捶颤软的双腿,扶着书架重新站起来,持续寻觅。终究,她在一个落满了灰尘的铁皮箱子里头,寻到了一本魔界藏书。
他们成了亲,过上了一段大家歆羡的鸳鸯日子。墨祁的第二世仍旧不大顺利,当时的朝廷被颠覆,很多达官朱紫都被下了狱,后又因为连坐,被放逐荒凉,墨祁也不例外。蔓居自知不能再随便变动墨祁的运气,以是只是悄悄跟从他、照拂他,没敢再带他逃脱。
狗蛋儿已成了个痴傻的糟老头子,油尽灯枯。蔓居赶在他咽气之前回到他身边,捂着满颈子的血,冒死喊他的名字:“墨祁,墨祁,别睡,先别睡下,再跟我说会儿话!”
狗蛋儿咧嘴笑起来:“蔓蔓,你真傻……”
“父君、母后,这三世以来,蔓居皆伴我摆布,不管贫困繁华、不管安康疾病、遑论年幼大哥。此等重情重义之女,恰是儿子一心寻觅的良配,亦是身为天界太子妃,最为首要的品格。儿子不肯娶一个空壳子返来,内心惦记的倒是别人。”
情缘已绝,
怎奈那些日子,九明丽成日里呆在凤鸾山,被泰逢元尊拘着,蔓居随身奉养着,脱不开身。终究,九明丽耐不住性子,逃了出去,蔓居这才顺势分开。
彼时,墨祁的第二世已过了二十年,蔓专内心着慌,恐怕揽情迷障不起感化,恐怕被别的女子捷足先登。
“是我,我来了……”
墨祁从天上走来,牵住她的手,浅笑着道:“蔓蔓,我们结婚可好?”
她总算,也曾似九明丽那般,残暴张扬的,绽放过一回。
泪水如泼似洒,澎湃了整张小脸儿。蔓居不住地点头,哽咽难言。她是高兴的,亦是惊骇的。有多少获得幸运的高兴,就有多少落空幸运的惊骇。但只要面前有一点点幸运,再大的惊骇,也能够压在心底,让它难见天日。
“母后!”墨祁俄然跪了下来,“不管这世上有多少好女子,儿子倾慕所爱,唯蔓居一人。请父君、母后成全!”
那一日,蔓居孤傲单地坐在水边,思念着墨祁。
恩仇两销;
怨偶便怨偶,只要能让墨祁一心只念着她、恋着她,又有何妨?只是,揽情迷障是个魔界咒术,需得魔气催动才成。蔓居一咬牙,捉了只在人间混迹的小鼠魔,将它的魔气全吞了下去。这一点子魔气,实在不敷,她连吞了七八十只,被挣扎的鼠魔咬断了喉咙!
“别人?你的意义是……”
失魂落魄地回到凤鸾山,到再一次感到到墨祁的仙魂动静,已是八千年后。因为投胎前受了重创,搞得头一遭做人就成了个傻子,天后疼儿心切,硬是将魔气的仙魂藏在疗魂洞里八千年,直到天君发飙了,才又踢下了转生台。
饶是到了今时本日,曾经深爱的男人,举起曦剑劈将下来,夺她性命的时候,她仍旧半点悔怨也无。这一世,她不过河边长着的一株孤傲的蔓草儿,九明丽助她化形,却又好似将她单身抛在了郊野。她的心是寥寂到了极致,近乎干枯的泉,而墨祁用爱灌溉了她的性灵,让她从泉眼里开出了花儿来。
眷恋已陨,
“那我们能够另做……”
在大荒之野的决斗之前,越疆偶尔疲累了,便同徒儿们去人间耍子。迷障一出,不知多少恩爱伉俪反目成仇,不知多少没谱儿的男女凑成了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