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傻了眼,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场妙戏儿呀!
叔子钰低了低脑袋,似是有百转柔情腻在内心,却没法言说。
“承蒙太子殿下恩德,我活到了十三岁,也承蒙太子殿下恩德,落得个骸骨无存!”
风亿琅蓦地昂首,双手覆在这半透明的结界上。两人同立在清流当中,脚下的溪石硌着脚底板。流水浸湿衣摆,流太小腿,冰冷的滋味渗入肌骨。如此近的间隔,却,隔了千仇万恨。
弓弩手一上,叔子钰没带怕的,倒是其他女人们吓破了胆,大声尖叫。箭矢可不长眼,超出如锦的脑袋,可就剩她们的脑袋来插了。
“不准如许叫我!”叔子钰蹲下身来,将殷骨弯刀架在他脖颈上,娇美含情的眸光中溢出阵阵水汽,“大哥与二哥总说我同你最靠近,却不知你在我眼中不止是兄长!可你明显晓得我的心,你明显晓得……只要你喊了我‘小钰‘,我就!我就……”
九明丽隔着老远,便嗅到竹簪子上头的味儿。唔,四百多年风云际会,白狸老兽儿下界做了国师,竹修小子下界同岐国太子做了兄弟,东君的俩仙鹤落在鹤鸣山上做吉利物了。如何着,天界近年风行到下界搞兼职、赚外快?
风亿琅强撑着身子,冲到叔子钰跟前,用力刺向他的心口。可“啪啪”几声脆响,一柄锋利的佩剑,竟碎成了铁沫儿。
“太子殿下畴昔清楚是呼我‘小钰’的,您忘了么?叔歜灭族后,幸存的零散族人或是逃回大荒,或是隐姓埋名轻易度日,我爹娘便是后者。可过了两百年,岐国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我爹娘四年前被捕,后被杀。剩我一人孤苦,险葬于官兵刀下,承蒙太子殿下关珍惜佑,方才逃过一劫,在您跟前儿活到了十三岁。”
“来人……来人!把他拿下!!!”风亿琅带着小颤音的号令声在氛围中飘啊荡啊,然后就还是飘啊荡啊,荡没影儿了。
夏风腐败,拂过碧绿的树梢,拂过沁凉的曲水,拂过高雅的回廊小榭,却拂不去民气的阴霾。
“叔子钰,你的话太多了……”风亿琅自袖中抽出一支竹簪,瞧格式,是平常男人的发簪,可它通体碧绿,甫一刺下,便在梅笼结界上扎了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