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听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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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宛见到对方没有要走的意义,也懒得再虚与委蛇,干脆做回妆台前的椅子上,低声与刘嬷嬷道:“嬷嬷你看,本日是带白玉簪好,还是紫金簪好呢?”
沈宛面色如常,微扬了声儿道:“何事如此慌镇静张?”
沈宛和刘嬷嬷悄悄互换了个眼神,只道:“这有何急的,待她来了,你尽管说我身子不适,回了她便可。”
“女人,是本日,本日来东宫赏玩的吏部尚书家的苏夫人朝着观潮楼来了!”小玉看着沈宛,一脸焦心。
世人的目光皆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看着小宫人一脸仓猝,没个慎重模样,元水不由开口斥责:“急甚么?这里是哪?这是东宫!你那副慌里镇静的模样,叫旁人瞥见了,岂不是笑话我们?笑话我们爷?”
传话儿的宫人到了太子殿下的书房,却被守在外头的元水拦住了。
刘嬷嬷在一旁扶着她,说道:“淑云,送客。”
沈宛秀眉微蹙,只感觉内心格登一下。模糊生出不安之感。
何如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的跟她客气两句:“承蒙夫人体贴,实在是受宠若惊了。现下撤除有些头晕,倒是没甚么大碍了。”
沈宛又不是甚么傻傻的,没见过世面的闺阁少女。苏夫人这些把戏,她一眼就看破了去。
沈宛适时出来圆了个场:“行了。这春季里人实在乏的很,请恕我不能陪夫人说话儿了。”
沈宛本来正坐在楼上,悠哉悠哉烤着火盆,由着刘嬷嬷替她绾发。
沈宛脚步顿住,扯出一抹笑来,“夫人这是何意?”
刘嬷嬷刚将一支白玉钗子送入沈宛发间,要伸手去取旁的钗环,却俄然瞥见一行人已上了楼梯来。
说话的恰是那位苏夫人身边的婆子。
双目看着镜中的本身,连一个眼神也没给那苏夫人,说道:“夫人真是客气了,不过这按摩倒是用不着了,我一贯是不惯这个的。”
沈宛对苏夫人非常顾忌,听完淑云的先容,站起家来,笑道:“原是苏夫人,实在是有失远迎了。夫人可要包涵啊。”
在沈宛看来,此人的确是她的灾星,只要一碰到她,准没甚么功德。
刘嬷嬷原就是惠仁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甚么主子朱紫没见过?那里会看不懂苏夫人这些小伎俩。
说罢,又转向身边的苏夫人,说道:“苏夫人,这位便是我家主子宛女人。”
见状,身边的刘嬷嬷忙道:“慢着!”
她在东宫的事被一个外人晓得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先不说她罪臣之女的身份会不会被故意人查出来,拿来做文章。且说她没有任何端庄的名分、册封,现在的吃穿用度,哪一样论起来都是违制。
她面上虽瞧着还是柔媚模样,眼神却实足冷厉,叫人不敢逼视。
小玉面色樱红,明显是一起跑上楼来的,连平日里学的行走端方也忘了。她看着沈宛,急道:“女人,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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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女人这好生生坐着,怎地就不能见客了?”
谁知苏夫人并未是以就放弃了这个动机,反倒上前两步:“是女人太客气了,女人孤身一人在东宫,我理应多多照顾,今后女人见着我家女儿,她也会照顾女人的。”
“甚么事,渐渐说。”
淑云见沈宛问话,赶紧上前一步,解释道:“宛女人,这位是吏部尚书苏大人家的夫人。”
那苏夫人一见来人,顷刻白了神采,愣在当场,连施礼也是忘了。
她话说完,小玉却没有动,面上还是焦急:“女人……这,行不通呀!”
她侧身拦在沈宛前头,说道:“苏夫人这一番美意我们女民气领了,不过按摩确是用不着了,女人不惯这般,如果本来没事,平白再按出甚么病症来,怕是夫人也不好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