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传出容妤的冷待:“内侍大人若在多言,只怕会扰醒了我家侯爷,届时,宫里就该传出大笑话了。”
可他压下了肝火,并要人上了一盏白莲茶,也顾不得烫,他生生地喝下去,完整浇灭了心头火气。
觉得是沈止,她轻声问道:“侯爷?”
崔内侍从速去办,刚一出了房,就闻声屋里传来砸碎杯盏、瓷器的声音。像是连纱幔都十足拆了下来,又觉不解恨,屏风也一并踹毁。
那内侍从屏风背面弓着腰出来,“请殿下叮咛。”
“老奴清楚了,老奴这就去筹办。”
容妤顿时醒神,她一眼瞥向桌案上燃到底的蜡烛,自知时候已晚,现在不是戌时,便是亥时。
她明显泪眼连连地承诺了他,却翻脸变卦,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畴昔是,现在还是,他堂堂东宫太子,怎能被她戏弄至此?
容妤方才浅浅睡着,就听到门别传来几声响。
容妤冷冷丢出二字:“不送。”
“自是日日同床的,但自打夫人抱病后,侯爷怕扰她睡熟,才搬去了别的的房里。”
“豪情要好”这一描述令沈戮冷下脸,他沉吟半晌,摩挲着指尖问道:“你可曾瞧见南殿侯爷与夫人同床共枕?”
“老是零散地咳嗽着,夜里像是睡得不太结壮,奴婢见她老是望着西边入迷。”
容妤心中冷嗤,沈戮倒是个不怕天不怕地的,竟真的派人来接她。
婢女打量着沈戮神采,忍不住道:“殿下,奴婢有一事……需求呈报。”
一守就是一下午,婢女从东宫返来后,就见他傻愣愣地坐在容妤门前不肯挪。
“可殿下,人、人没接到……”
“容妤啊容妤,你不愧是定江侯的女儿,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玩弄在鼓掌间。”
沈戮望着面前一片狼籍,粗气直喘,想起昨日在车辇里的那一次唇齿相合,他又心头一软。
而这会儿的南殿也不算承平。
“劳烦内侍转告太子。”容妤重新躺下身子,淡然道:“这厢已经睡下了,有事择日天亮再说吧。”
门外的崔内侍一怔,满心惊奇,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一句“你这小女子实在不识好歹”。
婢女不得不解释道:“殿下息怒,实在是侯爷与夫人的豪情过分要好,奴婢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让侯爷多瞧奴婢一眼,事情才搁置到了现在……”
待归去了东宫,沈戮听了崔内侍的学舌,天然是满面喜色。
“不能留的,自是要措置洁净。”
她浑浑噩噩地展开了眼,见一身影映在纸门上头。
她用心从后厨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姜汤,故伎重施般地将招数用在沈止身上,在他面前跌倒,姜汤洒他一身,烫得他惶恐失措。
“今晚亥时,你带着车辇去南殿接人。”
“老奴来接夫人了。”崔内侍小声说道:“请夫人出门上来车辇吧。”
房内氛围更加死寂压抑,婢女怕得牙齿颤抖,直到沈戮终究重新开口:“你且归去吧,莫要被人发明你来过我这,如果不幸暴露马脚,你晓得了局是何。”
要知能被东宫太子惦记,这但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福分,她不过是一个废储的老婆,说句刺耳话,是过了水了的,也不是新奇货品,竟还摆起了架子!
方才,他站在容妤门前解释了好久,她仍旧是不吭一声,沈止干脆搬来凳子,坐在门口守着。
可他如许挡在门口,倒是不便利很多事情的。婢女心知沈戮接下来的企图,便要想方设法地帮衬太子。
沈戮望向窗外日头,他策画着时候,竟感觉现在的每一刻都难过至极。
沈戮缓缓蹙起眉,贰心中感觉好笑,一个废储之妻,竟妄图偷偷分开南殿,要知没有东宫护着,她连南殿也是不配入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