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灵愤恚不已,她骂得口干舌燥,身子也冷,再转头一看,容妤已经伸直在角落里不省人事。
容妤还在逞强般地说着不碍事,她一心挂念容家,嘴里念着:“这般夜雨,或许能混出城门去见父亲……”可声音垂垂小去,她终是熬不住地晕眩倒地。
这一喊,倒是把四周的一些侍从喊了过来,有几个和晓灵是要好的,便赶快扎进水里救人,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
加上池底水藻烦复,苔藓丛生,她的双脚很快就被缠住了,连冲出水面换气都变得艰巨。
反倒是侍从小顺隔着大门,悄声劝了句:“别喊了,侯爷早就睡下了,睡得死呢,你再吵他也是听不见的。”
晓灵谢天谢地,她不断地拍打着容妤的脸,并摇摆她身材,容妤一口水吐出来,虽咳个不断,可总算是安然无恙。
“侯爷!侯爷快出来啊,夫人被侧夫人推动水里了,这会儿都要冻僵啦!侯爷做主啊!”
“小顺!”晓灵如见救星:“你先把门翻开,我是无所谓,可总不能让夫人冻在内里!”
“你疯了吗?夫人和侧夫人,哪个大哪个小?”
她想起了皇宫以外的母家,亦不知父亲现下如何,必然是委曲无处所诉,才有天公冬时降雨替其哀哭。
可晓灵喊到最后,嗓子都要哑了,沈止也没有呈现。
这时节的池水冷得彻骨,容妤每扑腾一下,都觉到手臂上像是有无数根银针刺入般的剧痛。
“本日也没有见到容四前来……”容妤喃声嘀咕,她俄然镇静起家,说了句“我要去皇宫城门”,而后又重重地坐回到石凳上,吓得晓灵从速扶她,当即一惊。
直到亭别传来了脚步声,晓灵昂首去看,当即满面骇然。
“夫人!”晓灵吓得冲畴昔,“不能睡!”
婢女看了一眼容妤,回身进了小树林里,跑掉了。
这一掌下去,自是极其狠厉,婢女脸颊别去一侧,发丝也混乱了。
“夫人,你的身子好烫!”晓灵触碰她额头,“这般高热,定是受了凉!”
落日逐步落下,酉时将近,容妤被婢女拉着来到了间隔东宫较近的莲池旁。
“猖獗!”容妤斥责婢女:“怎能如此诽谤你夫君?”
谁知婢女缓缓转头,她眼神黯下,只对容妤说了句:“姐姐的专情,怕是用错了人,还是用冷水复苏一下脑筋的好!”说罢,她伸出双臂,狠狠一推,容妤身子后倾,“扑通”一声坠进了身后的莲池里。
容妤望着亭外淅沥的雨,忍不住哀伤地说了句:“怕是天公也见不得容家刻苦了。”
晚冬时节,降落雨水,实在是古怪。
晓灵心疼道:“夫人,你再撑一撑,顿时就能归去南殿了,奴婢给你煮姜汤暖身!”接着又仇恨地骂道:“奴婢看到是侧夫人推你下水的了,奴婢归去定要与她实际!”
容妤猛一睁眼,她剧咳不止,连牙齿都颤抖道:“晓……晓灵,不要再费口舌了,你扶我起来,我们去前头那处亭子里避避风。”
谁知内里无人回声,不管晓灵如何喊叫,都没人来管。
容妤没甚么神采,她左臂上的伤口只要一作痛,就会想起婢女可爱的嘴脸,便冷声回道:“你不是筹算要招摇过市吗?如何来了这么冷僻的地带?这可对不住你侧夫人的荣光。”
小顺最后无法道:“只能说眼下哪个得宠,哪个大了。”说完这话,小趁便分开了。
容妤大怒,当即抬起手去给婢女耳光。
晓灵不知所措地扶起她身,急得抽泣起来。
这周遭倒是没甚么人常来,池子里的水都有些绿了,宫女们懒得打理,只因沈戮曾说池子不吉。
晓灵心生不满,她脱下身上的单衣给容妤披上,可总归是不敷管用,容妤的身子还是暖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