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蜡烛都燃到了底,他的眉心始终紧皱着,未曾伸展。
“软弱。”沈戮余光瞥向她,“一个柳心珠就把你吓成了这个模样,亏你还是定江侯的女儿!”
容妤心想:他这会儿必然是对劲的,毕竟,他早就推测偿还她的耳坠,她便会主动上门来问清此事。
“劳你忧心此事,倒显得是我无能了。”沈戮的语气里渗入出一丝高兴,他抬手抚了抚她脸颊,俄然笑道:“不想归去你娘家看看刑部的人撤没撤?”
“不敢?”沈戮感觉这二字非常风趣,他轻哼一声,讽刺道:“你何止是不敢,想方设法地骗我时,可不见你有半点含混。”
说着,他切近她脸颊,似幸灾乐祸普通:“他口口声声说着只爱你一个,还不是要和其他女人同床共枕?”
直至二人近在天涯,他探脱手臂,将她腰肢一勾,她便如落花普通坠到他的双腿上。
可却能感遭到室内极其压抑沉闷的氛围,竟有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殿下竟晓得我的烫伤是婢女形成的?”容妤微微蹙了眉,她仿佛猜到了,“殿下将她送到南殿……是决计为之?”
“我如果怕,就不会开端。”
容妤低声解释道:“我并不是这个意义,只是本日目睹了那可怖的风景,不免会有些一惊一乍……”
他衣衫未脱,坐在桌案旁已有一整晚。
“可我怕。”容妤坦言道:“不过是一场买卖,何必要搭上性命呢?我竟感觉婢女死得倒算是痛快,如果被人发明了是我……”想到此处,容妤神采煞白,“殿下想过宫里会如何措置我吗?”
这个“她”字令沈戮的心,沉甸甸地坠落了下去。
“莫非殿下不怕这事情败露吗?”容妤冷声相问。
子时过后,是丑时。
沈戮定了定神,道:“进罢。”
沈戮竟是被容妤问得一言不发,可他并非答对不上,他反而很对劲容妤能考虑这件事情。
“我皇兄这个年纪了,得个新人,再怀上子嗣,莫非还要决计为之吗?”
“倘若想回,我准你归去便是。”沈戮这话,无疑是对容妤最大的引诱,他道:“归正你这几日都不能服侍我了,倒不如让崔内侍陪你回容家一趟,见见父母双亲,你表情也会好。”
她摘掉了帽子,余光瞥见陈最将房门关紧,心中不免生起一丝不安。
沈戮却打断她的话,像是对此事没甚么耐烦似的,“谈不上是保你,我都是为了本身。”
沈戮再一句:“我记得你在畴昔曾与我说过,不会与其他女人共享丈夫,现在却变了主张不成?”
容妤忽尔一怔,看向沈戮道:“殿下这话是何意?”
谁知沈戮却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机,唤她一声:“走近些。”
容妤更加惊骇了些,她天然会担忧他又要做出特别的事来。
“既是如此,殿下也是晓得此事极其伤害,若再停止下去,总会有东窗事发之时……”说到此处,容妤本身也不寒而栗道,“只怕届时,届时都会——”
她来了,他赢了。
沈戮便问:“耳坠已收到了吧?”
直到寅时刚过,窸窸窣窣的声响起伏而来,沈戮一抬眼,果然听到陈最在门口道:“殿下。”
容妤的双腿却像是被焊死在了空中,转动不得。
容妤没回声,沉默不言。
容妤一惊,她错愕地看向沈戮。
他倒是明知故问。
沈戮没有立即回应,他沉了沉眼,像是有些烦躁似的,半晌过后,才回应道:“何事?”
“眼睛如何这么红?”沈戮靠近她,皱眉,捏着她脸颊打量起来,“定是哭了。”
“她来了。”
“莫不是要本殿下亲身扶你过来?”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彻骨冷风肆意地扑了出去,一同走进的另有那戴着披氅帽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