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戮目光超出她,落向粼粼池面,“大抵是新换了一批宫女,不晓得畴前喂的鱼食,一不谨慎,害死了满池。”
“瞧皇嫂,竟怕成了这般。”沈戮直起家形,不觉得然地负手绕过她,侧目打量她背部,“方才还叮咛我为你带上耳坠的,那会儿的你,可要娇嗔得很。”
容妤体贴的是俸禄的事,本来是想尽快逃脱的,可沈戮提起了太后,她又不能分开了。
容妤一头雾水。
“如何?”沈戮忽尔拧起眉头,“莫不是皇嫂心中有鬼,才怕与我相见?”
沈戮看了看她,见她鼻尖已经冻得发红,竟觉如许更都雅些,显得她面色红润了很多。
容颜闻言,紧蹙的眉心也伸展开来,她抬开端,像是在问沈戮“此话当真?”。
她忍下其中羞愤,只道一句:“殿下所言极是,是臣妇多虑了。”
但沈戮这会儿也没理她,只大刀金马地端坐着,眼皮都懒得抬似的。
“殿下……”容妤沉默好久,终是忍不住先行开口。
他展开眼,看到容妤坐到了他面前的石凳上,相互之间,只隔着一张玉石桌。
可惜换了水后,她的金鲤很快就死了一只。
沈戮探脱手,不紧不慢地拖住了她腰肢。
他竟晓得这事?可他……他是如何晓得的?
他那可骇的模样令容妤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连同气势也褪了去,惨白着脸嗫嚅道:“臣妇……是臣妇鲁莽了,还请殿下恕罪。”
容妤大骇,她面露惶恐,惹得沈戮眉头舒展,一把抓住她手腕,她吓得要马上将手抽回,他却死死扣紧,凭她的力道,底子没法与之对抗。
容妤赶快退后身形,躬身问礼道:“臣、臣妇不知是殿下……臣妇觉得——”
他这番言辞,反倒是要陷她入自作多情的地步里了。
沈戮笑一声,叹道:“你但是我的皇嫂,我皇兄是你的夫君,你我叔嫂相称,何来坏我名声一说?”
但他却没有立即抽回击掌,冰冷指尖似游龙普通划过她暴露在夜色中的玉白脖颈,所到之处惊起几番酥麻,令容妤忍不住瑟缩了肩头,似有见怪的念了句:“夫君的手好凉,妤儿很怕凉的。”
他抬起手,行动轻缓地将那抹翠玉珠子的银钩穿进了容妤的耳洞里。
容妤惭愧的脸颊发烫,恐怕沈止在这会儿来到此处,撞见这幕要心生曲解,便仓促作揖道:“臣妇便不打搅殿下雅兴,臣妇这就辞职。”说罢便要吃紧拜别。
沈戮冷下脸,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容妤,声音没有一丝豪情,“谁给你的胆量,竟敢在本太子面前以‘我’自称。”
“皇嫂不必瞻前顾后,我不管做甚么,都是为了你与皇兄着想的。”沈戮瞥一眼容妤,顺势道:“太后宴间非常对劲你们列席,还要我安排过冬物件送至你殿。”
他俄然问起这话,令她不由自主地忆起曾经。
沈戮蓦地起家,竟是不由言说地欲分开小榭。
她敏捷转过身形,目光落在他衣衫上,天青色……
顷刻间,容妤看清了他模样,她倒吸一口冷气,大惊失容,酒意都在刹时减退了。
沈戮正过身子,直视着她惴惴不安的眼眸,唇边漾起一抹刻毒笑意,道:“皇嫂不必担忧,我皇兄眼下是不会来后花圃寻你的。”
“有何不配!”容妤竟敢顶撞起他:“畴前去事,岂能成你次次热诚我的把柄?”
旧事漫心头,容妤神采有哀戚。
容妤不知他为何不该声,心中烦躁不已,几番想要看向他,又觉不当,迟疑之际,忽听他道:“莲池里的金鲤上个月都死了。”
沈戮淡淡笑过,撩起裙裾,坐到亭中铺着老皋比的座上,顶风拂面时,他闭眼道:“我彻夜喝了很多酒,这会儿有些神态不清,还是要吹吹这夜风才气散了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