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金鲤长得快,待小鱼苗长成大鱼,那青花缸也不敷养了,他就要她带来他皇子府里的假山池子里养。
但沈戮这会儿也没理她,只大刀金马地端坐着,眼皮都懒得抬似的。
“觉得甚么?”沈戮俯身靠近她,柔声问着:“觉得我是你夫君?”
沈戮探脱手,不紧不慢地拖住了她腰肢。
可惜换了水后,她的金鲤很快就死了一只。
容妤猜疑地皱起眉。
沈戮轻描淡写隧道:“太后正与他扳话着,我瞧见他那模样,倒是喜出望外的,必然不会记得皇嫂身在后花圃等他一事了。”
再抬头去看,月华一点点地浮出云层,如缎面普通罩在他脸上。
他终究开口道:“如果怕凉,你但愿夫君该如何做呢?”
容妤赶快退后身形,躬身问礼道:“臣、臣妇不知是殿下……臣妇觉得——”
容妤晓得他这话是激将,断不会被骗,便平复了心境,低头回道:“臣妇并不是怕与殿下相见,臣妇只是感觉……身份有别。若被无关紧急的旁人看了去,怕损了殿下名声。”
顷刻间,容妤看清了他模样,她倒吸一口冷气,大惊失容,酒意都在刹时减退了。
“我但愿……”话未说完,容妤就发觉到了不对劲。
他这番言辞,反倒是要陷她入自作多情的地步里了。
他俄然问起这话,令她不由自主地忆起曾经。
容妤一头雾水。
半晌过后,衣料窸窣的声响落进他耳。
“如何?”沈戮忽尔拧起眉头,“莫不是皇嫂心中有鬼,才怕与我相见?”
“殿下……”容妤沉默好久,终是忍不住先行开口。
容妤不敢回应,一颗心七上八下,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沈戮心头一阵,嘴角笑意深陷。
容妤不由得起了怒意,脱口而出:“殿下言而无信!”
沈戮冷下脸,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容妤,声音没有一丝豪情,“谁给你的胆量,竟敢在本太子面前以‘我’自称。”
“你可还记得畴前也养过两条金鲤?”
本来是成双成对的,却只剩下了一个,不久后也死了。
容妤不知他为何不该声,心中烦躁不已,几番想要看向他,又觉不当,迟疑之际,忽听他道:“莲池里的金鲤上个月都死了。”
容妤眼有惊乱,特别是沈戮松开她手腕之际,她已吓得瘫软伏地。
容妤体贴的是俸禄的事,本来是想尽快逃脱的,可沈戮提起了太后,她又不能分开了。
“有何不配!”容妤竟敢顶撞起他:“畴前去事,岂能成你次次热诚我的把柄?”
沈戮看了看她,见她鼻尖已经冻得发红,竟觉如许更都雅些,显得她面色红润了很多。
他展开眼,看到容妤坐到了他面前的石凳上,相互之间,只隔着一张玉石桌。
当时是她吵着要养金鲤,候府里没有水池,她就养在青花缸里。
沈戮打量着她这副模样,竟是一皱眉,俄然低声道:“俸禄之事,太后并未同意。”
她敏捷转过身形,目光落在他衣衫上,天青色……
容妤大骇,她面露惶恐,惹得沈戮眉头舒展,一把抓住她手腕,她吓得要马上将手抽回,他却死死扣紧,凭她的力道,底子没法与之对抗。
沈戮目光超出她,落向粼粼池面,“大抵是新换了一批宫女,不晓得畴前喂的鱼食,一不谨慎,害死了满池。”
沈戮猛地愣住身形,他一回身,森冷眼神直探容妤眼底,“你我之间的承诺,又何止这一次?”
容妤不知他怎就俄然变了态度,忙起家跟上他,吃紧地唤了声:“殿下,你承诺过臣妇的,参了本日这宴,南殿的俸禄便会规复如初,你我之间有过承诺的——”
容颜闻言,紧蹙的眉心也伸展开来,她抬开端,像是在问沈戮“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