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当传闻天子刘协被李傕、郭汜二人挟制,唐馨儿每日就仿佛藏着一件苦衷般愁闷,特别是昨夜晚餐时分,固然她一向低着头没有插一句话,但是当张素素说到刘协在长安向天下诸侯乞助时,她屏息听着,或许在心中还悄悄祷告,只可惜袁术的筹算未能如她的愿。
董卓身后不到一年,那般强大的西凉军却已是四分五裂,特别是那五支叫羌人闻风丧胆的万人飞熊军,亦是折损大半,此中,一支随张济攻略荆州,全军淹没;一支随吕布远走徐州;而剩下的三支,别离由李傕、郭汜、杨奉三人统帅,且自相杀伐,不得不说是天意使然。
为此,杨奉心中非常焦炙,多次派人催促天子圣驾与百官急行,但是百官当中大多是文臣,此中又不乏有上年纪的老臣,如何能加快路程。
记得初至下蔡时,传闻张素素与张白骑在长安败北,被迫流亡,唐馨儿也曾向周仓、裴元绍等人细心扣问当时的景况,当时陈蓦感受很奇特,但是细细一想以后便明白了,她只不过是想体味刘协的环境。
就好杨奉,他也本附属于西凉军,当初因为怕遭到连累是故凭借李傕、郭汜二人反攻长安,但是时下,他却摇身一变成为了天子的簇拥,煞费苦心将天子刘协并百官抢出长安,投奔弘农而来。
不甘心又如何?
望着她在烛火下一针一针地缝制着,陈蓦的表情有些沉重,因为他曾经听唐馨儿提及过,她与眼下的大汉天子、当年的陈留王刘协,以及她曾经被何后指婚的未婚夫少帝刘辨,几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宫中玩伴,而当初唐馨儿之以是不甘心嫁给刘辨,除了是政治婚姻的因数外,也是因为刘辨在她心中就如同是弟弟普通。
诸侯们惊骇,他们害怕,害怕传承四百年的大汉过于根深蒂固,害怕本身得不到天下人的认同,就这方面而言,谁也不如袁术有魄力。
“馨儿,夜深了,凌晨安息吧,明日再缝制也不迟……”
转头望了一眼寝室,陈蓦微微皱了皱眉,继而深吸一口气,好似下了决计般,背上包裹,披上战袍,将剑套缠在腰后,提着长枪与佩剑走出屋门,而在院中,爱马黑风仿佛听到了仆人的脚步声,双蹄原地踏了几下,打了一个响鼻。
提起陈蓦,世人起首想到的永久不是陈蓦的奋威将军的军职,而是黄巾军中的刺客、是侩子手、是屠夫,固然那些唾骂陈蓦偶然并不当不回事,但是时候久了,他也会感到不舒畅。
而与此同时,屋内榻上的唐馨儿微微展开双眼,听着那越来越远的马蹄声,紧紧咬着双唇,悄悄叹了口气。
别看下蔡有万余兵卒,在青州亦有管亥数千青州黄巾,但是比起周边的诸侯,这些兵马又算得上甚么?要晓得袁术麾下光寿春一城就屯有精兵四万,曹操那边,亦有近十万兵甲,黄巾戋戋两万不到人马,能有甚么作为?
毕竟眼下的黄巾,以远不及甲子年黄巾的强势,虽不至因而苟延残喘,但想要东山复兴,真的很难。
但是,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袁术很明显是将黄巾当作了背黑锅的工具,甚么肮脏的事物都交给黄巾军来做,而本身则坐享其成,前一阵杀孙坚获得玉玺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而现在,是第二个。
固然陈蓦早有预感袁术不会心甘甘心肠出兵将在长安受难的大汉天子接到寿春,因为那会毛病到袁术称霸天下、篡位即位的野心,但是他千万没有想到,袁术的心要比他所设想的狠地多。
抚了抚爱马的马鬃,陈蓦微微叹了口气,牵着马走到院外,随即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朝着街道远处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