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摸了摸刘道规的脑袋:“我就晓得是你小子的主张,二弟但是个懒鬼,这个时候让他起来,除非是用这好吃的来勾引。是不是啊,二弟?”
刘道怜抹了抹嘴角边的口水,说道:“那就按大哥说的办,但是,但是我们已经有十几天没吃到荤的了。”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暗淡起来。
刘裕看着刘道规,幽幽地说道:“三弟,如果有一天,大哥不在家里了,你们能好好地照顾母亲,糊口下去吗?”
说到这里,刘裕的神采稍缓,把那碗装了几根鱼干的小碗装进了柜子里,看着柜子上的一个陶罐,这本是装鱼干的,这会儿却已经是底朝天,明显,这几根鱼干是家里最后的荤菜了。
以是刘裕家里,连鱼干都是奇怪之物,常日里吃的,除了这类用酱油拌的,掺了糠皮和陈米的饭外,就只要几根青黄不接的野菜了,连吃上鱼干,都成了一件豪侈的事。
刘裕眉头一皱,从一边的一个小柜子里又拿出了一个木碗,用筷子把饭碗里的几根鱼干夹出,放到新的木碗里,正色道:“我们做儿子的,必然要孝敬母亲,爹早归天,是娘把我们从小一手拉扯大,如何能有好东西我们先享用,不给娘呢?这鱼干我不能吃,把它放起来,明天凌晨我们给娘做鱼干稀粥喝,如何?”
对于鱼的吃法,在这个期间很多是作鱼脍,也就是后代的生鱼片,切成一片片的,去鳞剔刺以后,用姜末与醋沾了吃。
刘道怜的眼睛一向看着那碗饭上堆着的几片小鱼干,江南的水稻这时候还没有后代的占城稻,一年多熟,粮食产量还是偏低,以是各种辅食就显得很首要。
刘道规的神采微微一变,转而挺起了胸膛,沉声道:“大哥放心,我们必然不会让你绝望的。我们会编草鞋,也能捡柴禾,还能去地里帮手干活。”
刘裕的眼眶一热,说道:“本来家里都这么困难了,都怪我,这些天一向没顾这些。明天本来入山打了柴,想卖了柴买两斤肉返来的,可惜看二熹子给打得惨,心一软把柴给了他。不过没干系,明天我去把草鞋卖了,买几条鱼返来,那些草鞋都筹办好了吗?”
刘道规叹了口气:“我们都劝娘要先吃,但是她执意不从,说这就是给你留的,大哥,你说现在如何办?”
刘裕点了点头:“很好,我就晓得,我的弟弟,是好样的。明天很晚了,你们把这碗饭分了吃吧,我要去睡觉了。”
刘裕点了点头,这个二弟从小一贯怯懦脆弱,乃至有些发育迟缓,大抵是因为萧文寿初嫁过来时,刘翘的家道太差,营养跟不上,连带着萧文寿产后奶水不敷,影响了刘道怜。
刘道怜面露忧色,刘道规倒是眉头舒展:“大哥,你这是如何了?你明天在内里驰驱繁忙了一天,如何能不用饭呢?鱼干给娘留下,可这饭菜,你要吃啊。我们都吃过量晚餐了。”
刘道规微微一笑:“大哥,我们都在这里等这么久了,如果想偷吃的话,这碗还会留到现在吗?”
厥后生刘道规的时候,靠着刘翘的冒死事情,家道稍好一些,萧文寿的奶水也因为有些鱼汤可喝,足了很多,而刘道规也从小聪明聪明,四岁起就跟着刘裕开端习练拳脚棍棒工夫,倒是比他的二哥出息很多。
但是这类鱼干对刘裕家也并不是平常之物,两个幼弟并未成年,继母可贵出门,在外捕鱼这类事情,几近只能交给刘裕一小我做,而他平时要务农种田,上山樵采,还要对付官府支派的各项差事,捕鱼之事,约莫十天半个月才气轮到一回。
刘道怜不假思考地说道:“娘说年老是家里的主心骨,顶梁柱,明天费了很多力量,有鱼干应当你先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