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霍怔怔地看着那封红包,无认识地伸手接了下来,红色的绸面上印了烫金的福禄寿图,和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万事快意。
另一只手刚才抓锅把手时沾上了油,他皱起眉头,正踌躇要不要去挽,身后便一阵温热,切近了一具身材。
秦霍盯着他,将碗里尚且温热的八宝饭舀进嘴里,浓、香、甜。他咀嚼吞咽,这股甜美便仿佛跟着味蕾滑进了肚里,刹时伸展开,遍及四肢百骸。
原上被他打断思路,只能将这件事抛诸脑后,算了,如果阿姨买的,那开年给她俩包个大红包补助一下吧。
原上举着筷子,望着他微红的耳朵,投以慈爱的笑容。
都会里这些年已经制止了私家燃放烟花爆仗的传统,马路上看不到以往拥堵的车流,夜晚的霓虹也比平常事情日时冷僻很多,一窗之隔,屋里却暖和如春。
他站在窗边,手触着透明的玻璃,五指纤长、目光悠长,与划破夜空的烟花一起,画似的场面。
厨房里,秦霍还在炒下一盘菜,他厨艺技术点固然比原上高,但实在也不咋地,固然做的都是炒土豆丝啊排骨炖笋这类小菜,但本来的精英形象也已经完整被油烟打败了。厨台上乱糟糟甚么都有,满地水迹,白衬衫满是被迸上的油点子,他皱着眉在煤气灶吸油烟的噪音中朝锅子里倒黄酒,挽好的衣袖便因这个行动滑了下来。
原上淡淡的青草香水味在浑浊的油烟气味里格外光鲜,秦霍嗅到时不由自主恍忽了两秒,随即面前一黑,便被套上了条围裙。原上伸手替他将袖口重新挽起,温热的指尖在行动时难以制止地划过手臂,秦霍下认识看着他,对方垂着眼,发丝和婉疏松,面孔被灯光晖映,能看到白净皮肤上半透明的藐小绒毛,纤长稠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两排扇影,眨动时扑簌簌的,让人有一种想要伸手触碰的打动。
“过年啦。”画里的人叹了一声,热气在玻璃上晕开一层水雾,又转过甚来,浅笑着开口,“新年欢愉啊,秦老板。”
时候已近十二点,两人才得以落座,秦霍望着这一大桌子卖相称不上好的菜,心中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备菜的时候太长,先前上的好些道都已经凉透了,他夹了两筷子土豆丝,最后还是感觉原上叫来的外*较好吃。
“新年欢愉。”他听到一声低低的,柔嫩到连本身都感觉陌生的声音,“威风爸爸。”
窗外轰然巨响,炸开了一朵灿艳的烟花,随即接二连三的,漫天铺陈开豪华的色采,原上转头一看,忍不住起家走到窗边赏识:“哎呀,第一次在这个角度看到市政每年的烟花呢。”
小品老套的台词在屋里回荡着,吃饱罐头的威风拖着三条腿活蹦乱跳,原上把一大堆外卖餐盒收到渣滓袋里丢掉,饭菜的香气满盈在统统人能达到的空间里。厨房里的油烟机声终究停了,最后一道八宝饭也上了餐桌,莹润的糯米吸饱水分油脂,在诸多配料的映托下闪现出半透明的光芒,伴着甜美的香气,秦霍不知甚么时候偷偷回屋沐浴换了衣服,顶着头仓猝吹干的头发,顺带拎回一瓶红酒。
秦霍在厨房里听到威风刹时不幸起来的哀鸣,于心不忍,干脆道:“你去玄关那边柜子里找找,有狗罐头,开几瓶鹿肉的给他吃。”威风最爱鹿肉口味的湿粮,一次能吃好几大罐,秦霍对比过它的挑选后,至此买狗粮罐便都挑鹿肉的了。
秦霍瞥了眼他仍有些思疑的神采,赶快拿铲子敲了下锅:“菜好了!”
秦霍将它翻了个个儿,一大把青菜丢下锅里,刺啦一声滋油的脆响,表情随之轻松起来。原上在餐厅摆物管奉上来的外卖,饭盒揭开然后倒进盘子里,有鱼有肉满是吃力儿的大菜,转眼就摆满了半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