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百季闻言顿时哑然,他固然故意襄助这个义弟,可一想到恩师病情未卜,更是心如油煎,焦炙忐忑。最后只能咬牙道:“那好,海山,我师父现在病情十万孔殷,不管如何,我要先归去一趟。你放心,只要此次师父无恙,我定然还来西夏找你。”
那西城公子仰仗父威,多少年来不知一个怕字,轻视的扫了宁天一眼道:“杂种,你还敢威胁你家小爷……”话没说完,面前一花,脸上一股大力涌来,只听“啪”的一声,左脸已挨了一个耳光。这一下力量颇大,西城公子只感觉天旋地转,口中一咸,一颗牙齿伴着鲜血喷了出来。
那莲儿女人撇了撇嘴道:“这西城公子很短长么?”
雪百季点点头:“西城龙王是密宗三大俗家弟子之一,单论工夫,传闻不下于四大尊者中的金刚尊者。并且他向来受活佛喜爱,放眼西域,倒是没几人敢惹他。”这话很有愤懑,他自嘲道:“恰好雪某就不怕他。”
宁天顿感惊诧,听了他口吐脏言,不由得火气,回身沉下脸道:“我劝中间留些口德,不然不免变成‘无齿’之人。”
宁天随口点了两个小炒,又要了一壶酒,便要落座,却见小二并不当即退下,只是盯着他哈腰而立,忍不住觉悟,伸手去摸荷包。这不摸还罢,一摸之下,神采蓦地间变作通红,他放荷包的衣袖不知何时竟破了个口儿,内里的银钱已全掉了,只留下一枚铜钱罢了,看这红月酒楼的范围层次,一枚铜钱,只怕连碗水也喝不上。刚才还叱咤风云的人物,眨眼间竟有种说不出的扭捏。
那绿袍怪人恰是宁天。他一起上昏昏噩噩,脑筋中思路万千,不知不觉走到灵州城中。西城公子骤得宝马,镇静不已,当下策马疾走。谁知才奔出五六丈,劈面碰到一个怪人低头走来。他扬鞭呵叱道:“让开让开。”却见那人如若未闻,不由得大怒,一鞭子向此人抽去。鞭将及身,那人猛地觉悟,伸手一探,已将鞭梢拿住,昂首一眼扫来。这一下双目神光蕴然,黑珍珠吃了一惊,猛地人立起来。西城公子猝不及防,几乎掀翻上马去。仓猝夹紧双腿,但当动部下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已是惭愧成怒,喝道:“不知死活的主子。”摆布两边虎伥赶到,一人不由分辩一刀劈了畴昔。
连海山嘴角出现苦笑,“大哥,你也晓得西城龙王的名号?”他爹叫做“塞外神龙”,此人就敢号称“龙王”,两家天然是素有嫌隙。
连海棠却似没有听到,俄然指着窗外大喊道:“堂哥你快看,那混蛋和人打起来了。”世人闻言,赶到窗口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绿袍怪人横亘路间,那西城公子的一干侍从正在破口痛骂,有个部下单刀一挺,斩向拦路怪人。连海棠气道:“这西城混蛋真是不讲事理,不可,我要去评评理!”说着就要从楼上纵下去。连海山拦住她道:“海棠,你别急,先看看再说。”
连海山的堂妹见雪百季走远了,撅着嘴道:“堂哥,你刚才调嘛任那混蛋欺负我们?黑珍珠都给了他呢!”说着恶狠狠的瞪着窗外,她垂涎这黑珍珠的神骏已久,几次死缠烂打也没有向堂兄要下,谁知本日让那西城公子硬是讹走,实在是氛围已极。
雪百季也不遁词,伸手接过道:“贤弟你操心了,那我们后会有期!”拱了拱手,不敢久留,带着大虎二虎仓促去了。
那小二刚才也是站在门口看热烈的,见此人不畏强权,气跑了西城公子,内心是一等一的佩服,早已嬉笑的迎了上来道:“客长,您吃些甚么?”
本来他在雪谷中与莫砺风连斗数日,衣袋已被划破一个口儿,幸亏口儿不大,除了银钱,却也没丢其他的。饶是如此,一文钱难倒豪杰汉,他一时候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