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已去募将”,孙权点头而叹。
“我身我自知,光阴无多矣”,刘繇听他劝道,摆手而说。
顾雍与孙权二人向东而行,只见路途四周儒生纷繁,坐地相叙,倚亭互答,不由感慨郑玄名声之大,引得如此之多学子而堆积阳羡。
两人正往郑玄寓所而行,见前面一俊美中年恰是崔琰,含笑而来。孙权与顾雍见礼请道:“见过季珪先生”。
“我即扬州牧刘繇”,刘繇奋力扶杖欲起,却身材乏力,终究放弃,忍不住点头而叹。
孙权,顾雍随崔琰复行几十步,只见一篱笆板屋,院中鸡鸭啄草,一老者须眉皆白怀中有一孩提,一中年人面色惨白,正扶杖闭目,身边一小年正奉养摆布。
“我死以后,许都定派他报酬扬州牧,此物无所用矣,且留于仲谋作个念想,以谢孙氏安宁半壁扬州之情”。
“莫非去募我营中将士?”,中年开口嘲弄。
士卒赶紧禀告:“回太守,康成公在城东荆溪之岸安设了一屋,往东行二里便可看到”。
一旁少年奉养中年人闻声转醒,见孙权拜过郑玄,开口叹道:“孙伯符安在?”
“扬州牧刘繇”,孙策沉默半晌回道。
“刘正礼可在康成公那边?”,孙权迷惑问向门卒。
“哎”,孙权闻言不由同叹。
“伯喈遭刑,天下皆惜,不想遗女竟遭匈奴掳走,哎,此事不难,一会我且手札一封,本初定令人往匈奴中找寻伯喈遗女”,郑玄闻言忍不住感喟,蔡邕之逝,亦是经史学之大损,若能找回其遗孤,也算了结一桩苦衷。
“太史将军亦是高义良才”,崔琰赞道,引二人前行。
“淮南若乱,盗贼必盛,如何不得治军,何况卫稻粟,护盐铁,操舟楫,郡若不安,何故可富,郡若不富,何故得强?”
三人上马入城,一傍门卒赶紧接过马来,孙策开口问道:“康成公在那边居住?”
“刘正礼廉洁有望,不畏权贵,现在将逝,汉失一臂矣”,孙策随孙权乘马而出,顾雍已乘马而来,孙策又忍不住叹道。
次日一早,顾雍来邀孙权同去阳羡一访郑玄,孙权方清算安妥,见孙策已着官服乘马等在门前。
“同去”,孙策领二人率十余骑朝阳羡而去。
“煌煌大汉,何故至此?”,郑玄一旁点头而叹,“天子离都,神器沉湎,忠贞之士,不得伸展,诡计之辈,得蹑高位”。
“小子孙权见过郑公”,孙权在旁见状,赶紧躬身施礼。
“终不过孙家子,好武争锋”,刘繇点头感喟,郑玄一旁不解。
崔琰笑答道:“见过元叹先生与仲谋”。
“若为乱世,刘正礼亦一能臣”,顾雍见孙策谈及刘繇,心中已知动静,开口说道。
孙权,顾雍只好低头不言。
“想来伯符是去寻那太史子义了”,顾雍点头叹道。
“......”,孙权心中点头,确是故交,刘繇袁术二人各据扬州数郡,孙策请兵伐刘繇,江东许贡,王朗等人坐观刘繇败亡,不想现在刘繇将死,而世人皆败,江东为孙策统统。
“恩师在陪正礼先生,二位且随我去”,崔琰答道,又吵嘴微启:“如何不见吴太守?”
“许旧守隐于山野,王景兴(即王朗王司徒)讲学于吴县,华子鱼已受命入许”,顾雍开口说道。
“不想孙家子竟生得如此,阳羡和县之事,我有所闻,若非此乱世,我定举仲谋为孝廉,亲授我业”,刘繇听他说道,忍不住开口,复又点头而叹,似厌此乱世。
“此皆高士也,坐观炎刘之亡而无所动,得遇新主必急献策,与后戚阉宦之流何异”,刘繇在一旁痛声骂道,情感失控又忍不住咳了几口,嘴角流出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