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绣乃是张济之侄,前番陛下东归,而张济与杨奉假得天子信赖,拜为车骑,骠骑将军,却途中劫天子车驾,几不能至许昌。张济虽死,不过张绣却秉承其业,肆占宛城,又扰乱南阳诸县,司空已叨教过天子,将领军伐之”,祝耽吵嘴一转,似若偶然地向刘表告之许昌之事。
“蜜斯,车已备好,我们还是早些回府吧”,仆人已将牛车转头备好,侍女便低声唤道。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君子合小人而不朋,孰为君子?孰为小人?”,刘表将方才黄承彦妆于他发髻上的那枝寒梅摘下,见枝茎乌黑,而其上盛绽寒花素洁而缀,不由低头自问道。
“晓得啦”,少女怀中愁思似也跟着这一声轻唤而随风零散,少女踩着小步回到牛车之前,只见那牛似同人意,见少女返来,将头侧转而来,目神炯炯。少女喜爱上前,将手悄悄抚在牛额头之上,那牛却蓦地昂首,一条大长舌从少女手间拭过,将芦絮卷入了口中。
当年刘表困于荆襄,袁绍方得冀州安身,曹操尚为刘岱部下,袁术势大,北连公孙瓒,东合陶谦,杀太守而占南阳,群盗匈奴为其虎伥,气势显赫。三家遂暗结为盟,合作抵抗。不想现在皆为一方诸侯,却相互猜忌算计。
“蠢物”,少女心头受此一惊,微恼地在牛头上悄悄打去。
刘表派人将祝耽送去了驿馆,表情先喜后愁,一股郁结之气藏于胸中,安步似的向后院走去。
刘表闻声不由昂首,只见一中年儒士负手从假石花圃间走出,手中握着几支寒梅,于北风低啸中徐行近前。
“曹司空已向袁大将军遣使咨问,大将军并无贰言”,祝耽还是垂身恭敬,不过话语之间却多了一丝玩味之气。
“君子因道而朋,小人因利而朋?君子与小人因何而朋?”,刘表有“八骏”之名,常常自喻君子,现在顿觉袁绍,曹操皆是小人,沉吟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