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侯大排筵席,管待四路诸侯。只见首席卫武公推箸而起,谓诸侯曰:“本日君亡国破,岂臣子喝酒之时耶?”世人齐声拱立曰:“某等愿受经验。”武公曰:“国不成一日无君,今故太子在申,宜奉之以即王位。诸君觉得如何?”襄公曰:“君侯此言,文、武、成、康之灵也。”世子掘突曰:“小子身无寸功,迎立一事,愿效微劳,以成先司徒之志。”武公大喜,举爵劳之。遂于席上草成表章,备下法驾。各国皆欲以兵互助。掘突曰:“原非赴敌,安用多徒?只用本兵足矣。”申侯曰:“下国有车三百乘,愿为指导。”次日,掘突遂往申国,迎太子宜臼为王。
又有一绝,单道尹球等无一善终,可为奸臣之戒。诗云:
巧语谗言媚暗君,满图繁华百年身。一朝骈首同诛戮,落得千秋骂佞臣。
却说犬戎自到镐京扰乱一番,识熟了中国的门路,虽则被诸侯摈除出城,其锋未曾波折,又自谓劳而无功,心抱恨恨。遂大起戎兵,侵犯周疆,岐丰之地,半为戎有。垂垂逼近镐京,连月烽火不断。又宫阙自燃烧以后,十不存五,颓墙败栋,风景甚是苦楚。平王一来府库空虚,有力制作宫室,二来怕犬戎迟早犯境,遂萌迁都洛邑之念。一日,朝罢,谓群臣曰:“昔王祖成王,既定镐京,又营洛邑,此何意也?”群臣齐声奏曰:“洛邑为天下当中,四方入贡,道里适均,以是成王命召公相宅,周公兴筑,号曰东都,宫室轨制,与镐京同。每朝会之年,天子行幸东都,访问诸侯,此乃便民之政也。”平王曰:“今犬戎逼近镐京,祸且不测,朕欲迁都于洛何如?”太宰咺奏曰:“今宫阙焚毁,修建不易,劳民伤财,百姓嗟怨。西戎乘衅而起,何故御之?迁都于洛,实为至便。”两班文武,俱以犬戎为虑,齐声曰:“太宰之言是也。”惟司徒卫武公低头长叹。平王曰:“老司徒何独无言?”武公乃奏曰:“老臣年逾九十,蒙君王不弃老耄,备位六卿。若知而不言,是不忠于君也;若违众而言,是反面于友也。然宁获咎于友,不敢获咎于君。夫镐京左有殽函,右有陇蜀,披山带河,沃野千里,天下形胜,莫过于此。洛邑虽天下当中,其势平衍,四周受敌之地,以是先王虽并建两都,然宅西京,以振天下之要,留东都以备一时之巡。吾王若弃镐京而迁洛,恐王室自是衰弱矣!”平王曰:“犬戎劫夺岐丰,势甚猖獗。且宫阙残毁,无以壮观。朕之东迁,实非得已。”武公奏曰:“犬戎豺狼之性,不当引入卧闼。申公借兵失策,开门揖盗,使其燃烧宫阙,戮及先王,此不共之仇也。王今励志自强,节用爱民,练兵训武,效先王之北伐南征,俘彼戎主,以献七庙,尚可湔雪前耻。若哑忍避仇,弃此适彼,我退一尺,敌进一尺,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