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东周列国志 > 第55章 周襄王河阳受觐卫元咺公馆对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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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宁俞先到国门,长牂询知是卫侯之使,立即放入。宁俞曰:“君即至矣。”长牂曰:“前约辛未,今尚戊辰,何速也?子先入城报信,吾当奉迎。”宁才回身时,侷犬前驱已至,言:“卫侯只在前面。”长牂急整车从,迎将上去。侷犬先入城去了。时叔武方亲督舆隶,打扫宫室,就便在庭中沐发。闻宁俞报言:“君至。”且惊且喜,匆急之间,正欲问先期之故,忽闻前驱车马之声,认是卫侯已到,心中喜极,发尚未干,等不得挽髻,急将一手握发,疾趋而出,正撞了侷犬。侷犬恐留下叔武,恐其兄弟相逢,叙出后果,远远瞥见叔武到来,遂弯弓搭箭,飕的发去,射个恰好。叔武被箭中间窝,望后便倒。宁俞仓猝上前扶救,已无及矣。哀哉!元咺闻叔武被杀,吃了一惊,痛骂:“无道昏君!枉杀无辜,天理岂能容汝?吾当赞扬晋侯,看你坐位可稳?”痛哭了一场,仓猝逃奔晋国去了。髯翁有诗云:

捍艰复缵文侯绪,攘楚重修桓伯勋。十九年前流落客,一朝声价上青云。

酆宫胜事空前代,郏鄏浮名慨下堂。虽则致王非正典,饰辞巡狩亦何妨?

晋文公临朝受贺,论功行赏,以狐偃为首功,先轸次之。诸将请曰:“城濮之役,设奇破楚,皆先轸之功,今反以狐偃为首,何也?”文公曰:“城濮之役,轸曰:‘必战楚,毋失敌。’偃曰:‘必避楚,毋失期。’夫胜敌者,一时之功也;全信者,万世之利也。何仍旧一时之功,而加万世之利乎?是以先之。”诸将无不悦服。狐偃又奏:“先臣荀息,死于奚齐卓子之难,忠节可嘉。宜录厥后,以励臣节。”文公准奏,遂召荀息之子荀林父为大夫。舟之侨正在家中守着老婆,闻晋侯将到,赶至半路相迎。文公命囚以后车。行赏已毕,使司马赵衰议罪,当诛。舟之侨自陈妻病求宽,文公曰:“事君者不顾其身,况老婆乎?”喝命斩首示众。文公此番出军,第一次斩了颠颉,第二次斩了祁瞒,本日第三次,又斩了舟之侨。这三个都是驰名的老将,违令必诛,全不轻宥。以是全军畏服,诸将用命。正所谓:“奖惩不明,百事不成;奖惩若明,四方可行。”此文公以是能伯诸侯也。文公与先轸等商讨,欲增军额,以强其国,又不敢上同天子之六军,乃化名添作“三行”。以荀林父为中行大夫,先蔑、屠击为摆布行大夫。前后全军三行,清楚是六军,但避其名罢了。以此兵多将广,天下莫比其强。

一日,文公坐朝,正与狐偃等议曹卫之事,近臣奏:“卫国有书到。”文公曰:“此必叔武为兄求宽也。”启而观之,书曰:

再说晋文公受了册命而回,虎贲弓矢,列举前后,另是一番气象。入国之日,一起百姓,扶老携幼,争睹威仪,箪食壶浆,共迎师旅。叹声啧啧,都夸“吾主豪杰!”忧色欣欣,尽道“晋家畅旺。”恰是:

却说宁俞答复卫侯,言:“叔武至心奉迎,并无歹意。”卫侯也自傲得过了。怎奈侷犬谗毁在前,恐临时分歧,反获欺谤之罪,又说卫侯曰:“太叔与宁大夫定约,焉知不预作筹办,以侵犯于君?君不如先期而往,出其不料,可必入也。”卫侯从其言,立即发驾。侷犬请为前驱,除宫备难,卫侯许之。宁俞奏曰:“臣已与国人订期矣。君若先期而往,国人必疑。”侷犬大喝曰:“俞不欲吾君速入,是何主张?”宁俞乃不敢复谏,只得奏言:“君驾若即发,臣请先行一程,以晓谕臣民,而安高低之心。”卫侯曰:“卿为国人言之,寡人不过欲早见臣民一面,并无他故。”宁俞去后,侷犬曰:“宁之先行,事可疑也。君行不宜迟矣!”卫侯催促御人,并力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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