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还说甚么,只见李厨娘并未不依不饶,而是神采非常丢脸的走到圆儿面前,肥厚的脸颊紧跟着颤了颤,踌躇半晌才道:“圆儿,我方才从府外采买食材,回府时在后院侧门遇见你母亲。”
圆儿最喜听这番阿谀,当真羞怯的摸着脸颊,横眉瞪着朱珠一眼,媚眼如丝道:“瞧瞧你,如果让李厨娘闻声,谨慎撕烂你的嘴。”
“琳儿最是灵巧,最是灵巧了。”赵氏欣喜道,被冰封千里的心扉因她而柔嫩。
就在这时,李厨娘从屋外走了出去,面色丢脸的瞪着朱珠,声音震天道:“你这贱蹄子,又偷偷摸摸瞒着我甚么,莫要学你那不要脸的亲娘普通偷男人。”
在赵瑾琳眼中,却始终是弃之如敝履的破败玩意:“憋屈在县公府数年,所得之物不过是些无人理睬的褴褛货,真是窝囊。赵氏,你一把年纪了,竟还是黄花大闺女,何不一头撞死来的轻巧,也省的让我陪你一起刻苦。”
屋内的炭火烧的并不畅旺,母女俩依偎在一起取暖。
圆儿站在门外等待已久,正巧将赵瑾琳掏心窝子的话听得清楚,惊得瑟瑟颤栗踌躇不前。
李厨娘神采暗了暗,终是道:“昨晚确切有郎中去给你哥哥瞧病,也亲身去药铺抓了药,只是你哥哥服下后,浑身不适,乃至还呕出了乌血,怪是吓人的。你母亲惊骇出事,才慌镇静张的来县公府守着,盼你归去。”
若非赵氏,她不至于被父亲丢弃在县公府数十年,半主子半主子的身份待在县公府中受尽欺辱。若非赵氏,也不至于在年关时节没法回赵府,自她被送来县公府之日起,父亲便不再将她当作赵家闺女对待。
丫环朱珠被她笑着呵叱,心底有些不悦,脸上却不露分毫,还是笑容如花道:“圆儿姐姐真是更加娇俏了,你瞧瞧现在刚到表蜜斯跟前服侍一月,便跟换了小我似得,人也更加灵动,如果让哪家的公子哥瞧见,岂不是要勾了魂去。”
早就听闻圆儿姐姐家中非常费事,她阿爹的腿摔断了没法耕作,阿哥更是自小缠绵病榻,端赖她阿娘刺绣才气补助家用,现在老眼昏花刺绣时眼睛老是刺痛,技术便粗糙了,勉强保持糊口的财帛都挣不到了。
她面色乌黑,顾不上扣问李厨娘哥哥喝药以后出事的细节,浑身颤抖的向表蜜斯赵瑾琳的西厢院跑去。
丫环朱珠好笑的看着她,点头晃脑道:“圆儿姐姐莫不是谈笑了,像花蜜那般好的东西我们做下人的怎可食用。圆儿姐姐怕是喜上眉梢,内心甜滋滋的,这才感觉咀嚼甚么寡淡之物都是甘旨。”
却又怕表蜜斯恰是怒急攻心的时候,不肯脱手援救。
丫环朱珠顿时告饶:“圆儿姐姐我是与你打趣呢,千万别奉告阿娘,她那人最是呆板刚强,如果让她晓得我不学无术,定会让大爹打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