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我对她二人道:“你二人联袂出宫,如果侍卫问起便说是出宫替我买些杂货,甭跟他们细说,他们也不敢细问。”
我点点头,‘三’持续道:“而这几个下划横线的药材,是些补药,并无大用。”
‘五’赶快跑上前开了门,我瞧见‘三’与‘四’一脸惶恐的朝我跑来,我心底一沉,‘三’正要镇静开口,我摆了摆手:“出来说。”
我指向此中一个被朱红笔墨涂过的药材名问道:“那这些红色。”
约莫有两三炷香的时候,在我五味陈杂等候的时候,‘三’与‘四’终究叩响了宫门,在门外喊道:“主子,奴婢返来了。”
‘三’重重咽了口口水道:“是治‘奎腹散’的解药。奴婢……奴婢将这几日主子的症状说与了那郎中,郎中说主子这毫不是病,恰是中了奎腹散之毒,奴婢问了那毒药有何用处,郎中说……说……。”
此时该是正子时了罢,皇上是否安睡了,景蕊是否如同我先前一样睡在了他的臂弯。我不晓得,摸了摸手腕上的如鱼得水,他的音容笑容渐渐闪现在心间眉头。
‘三’点点头,又道:“郎中将药方细细查阅,又捏动手像是推演了一遍,又再纸上写写画画,才交还给了奴婢,且叮嘱了奴婢诸多事件,娘娘请看。”
‘三’的话飘零在这间屋内,但我一个字也未曾听出来,脑中的眩晕感不竭袭来,我的指甲紧紧扣住桌案,目光板滞的看着房内横梁上那美轮美奂的鹓鶵雕镂,昨日那羽毛看着还和婉如水,本日看着倒更像是刺猬身上的钢针,而那鹓鶵就像一只被钢针钉满满身的不幸凡鸟,张大的鸟喙并非是在喜庆的啼叫,而是在绝望的号令。
高空之上一点星光月明都没有,厚重的乌云照顾天威迟缓向人间压来,氛围闷得让人喘不上气。
‘又要下雨了么?’我心内想到。
我亦是苦思,将此事前前后后串在一起,虽是蹊跷,但也只是猜想,为了求证本相,我心下已有计量,我对‘三’道:“你现在誊写一份药方,出宫去寻一名齐云城里靠得住的老郎中,让他瞧瞧这方剂。”
门刚一开进了一股子冷风,光滑的蚕丝寝衣贴着我的身子冰冷,我回身走到木施旁,‘五’从速上来服侍我换好了一身浅显的宫中朝服。
‘三’俄然哽咽,像是有些惊惧。
等进到里间坐定,她二人仓猝喝了杯凉茶,看来是跑的累了。
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微微晃了晃身子,脚悄悄摆了摆,踢到了一根长长了的细草,此时的我就如同腊月寒冬里的山间结冰的溪流中被冻实的鱼儿普通,满身高低好像被一根粗重冰冷的铁链捆绑,只敢用那惊惧的眸子摆布转动。
说着她从腰间丝绦取出一张纸,递到了我手上,我展开看去,恰是‘三’所誊抄的一张药方。那药方上几味药材用圆圈划出,有几味药材下划横线,剩下的大多数药物皆用朱红的笔墨涂过。
事光临头,我反而更加安静,微微按捺住了脑中的眩晕感,把着‘三’的手说道:“不消怕,说吧。”
事到现在,倘若我真的猜的不错,我才晓得我这脖子上一向悬着一面锋利的铁刀,那执刀人只要看我略不重视便会砍下我的头颅,让我魂飞魄散。
我急问道:“他如何说,是不是毒……”
‘三’用袖子搵了搵眼角,说道:“此毒可致人浑身有力,偶犯晕眩,又致内肠粘连,中毒重者会因不能进食而日渐肥胖,最首要……最主如果会,会使女子不孕。”
手中的茶碗掉落在地,收回清脆的瓷片碎裂声,热茶倾倒在棉布的鞋上渗入,我却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