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贵正在盘账,听了她的话,也镇静起来:“这是功德啊!虽说花的银子多了些,只当办理官府了。二十万石粮食我们拿不出,但五六万石老是没题目的,这一下就占了十之二三,也算是露脸了,若能劝得别的商家一同着力,我们也不算过分树大招风。”
明鸾面露古怪之色:灭了几百个敌军,也算是可贵的大胜?光是德庆一地,援助安南雄师的兵士就有六百号人了。不过想想国爵爷可不恰是冯家人吗?那家人一贯不是好东西,得了点小成绩就当作大事一样四周嚷嚷,也不算奇特。
陈氏吃惊地望着女儿,有些游移:“可这主张是江千户出的,他总不至于想不到这些吧?也许他有体例办理好呢?”
紫兰笑了,柔声道:“好女人,我就晓得你是个聪明的,必然能想到。千户大人虽未曾明说,但也表示过,若能想出个名头,为雄师送一批粮食去,朝廷必定会记着茂升元这份情的。
陈氏想想也是,便道:“事关朝政,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晓得甚么?只盼着真能帮得上你外祖家的忙。但你说得有理,事情还得细细考虑过才好,我们去问你祖父的意义。
“用不着费事,我有个主张。”明鸾笑道,“这类事不必做得过分打眼了,树大招风,别到时候得了官府的青睐,又招来贪财的小人。德庆这边,我们能够让马大哥出面,直接找柳同知,就说是为了朝廷进献力量了…由柳同知或是知州出面,改名正言顺。茂升元只是贡献官府,可不是酬军。而广州那边呢,马掌柜也能够出面捐上一笔粮食…直接奉迎批示使司。祖父还记得吗?批示副使但是跟燕王府干系靠近的人!借这个机遇让茂升元、让陈家,也让我们家与这位批示副使拉上干系,对我们统统人都有好处!”
紫兰还要再说,明鸾便敏捷道:“我回家后把事情跟母亲说了,然后和母亲一起收罗了祖父的定见,祖父也是这么说的。”
明鸾皱皱眉:“母亲,你先别忙着欢乐。钱是一方面…我们还不晓得茂升元能拿出多少粮食呢,听兰姑姑说,那冯兆东急着要,十天以内就得运畴昔了。机遇再好,也得量力而为,更何况,这是笔必定了亏损的买卖,我们总得为陈家着想,别让他们幸亏太多。这笔钱花出去,能不能见效,还是未知之数。就算奉迎了朝廷,可领军的冯兆东是冯家宗子,天子跟冯家又起了嫌隙,奉迎了一方,便获咎了另一方,更别说另有燕王府呢。”
明鸾倒吸一口寒气:“现在外头白米的代价是一两银子两石米,三万两只够买六万石的,他要买二十万石,那卖他的人可亏到姥姥家去了!”够狠的…怪不得会引发民愤呢,听紫兰的口风,大抵阿谁姓冯的在广西买粮时连银子都不给呢,谁会卖给他?!
紫兰淡淡隧道:“传闻他让人拨了三万两银子下来,要买二十万石白米。”
明鸾有些担忧:“五六万石也要两三万两银子呢,真的没题目吗?”
“那是天然。我记得茂升元也有做粮行的买卖,想必库中并不缺粮。”
明鸾摆摆手:“有些事我得先问过祖父和母亲,才气定夺呢,这么快跟马大哥说做甚么?”她转向章寂,正色道:“祖父,我感觉这件事没这么轻易,将粮食亏蚀卖给朝廷雄师做军粮,当然是一项功绩,但如果直接去做,会不会有酬军之嫌?军队是朝廷的军队,茂升元只是商家罢了,沈万三是如何死的?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完了,他俄然想起一件事,抬高声音道:“鸾女人,我们这回是下血本了,陈家的爷们能不能再退隐,那是今后的事,眼下既然不能出风头,我们不如讨些实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