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朱翰之如何算计建文帝与冯家等人,晚间章放从城中返来,带回了最新动静。德庆一地的千户所,已经肯定了要由江达生带领四百精兵插手到救兵中去,八月中旬前就要开赴。这四百精兵,江达生已经遴选好了,也知会过本地的官员,端得是高效力,只是随行的小军官们却未能肯定名单。本来是要从每个百户所的一名百户与两名总旗当中择一人,再加上千户所里的副千户与镇抚等辅官,从中再择其优者,选四人随行,但很多军官都畏缩了。远赴安南参战,可比不得在德庆本地剿匪平乱,伤害性更高。何况本地实施抚瑶之策已久,很多军户都耽于安乐,没了大志,也就只要几个一心要建功出头的武官报了名算算人数,只要七个。
针线篮子里有针有线有剪子,玉翟一时防备不及,叫几个针头戳了一下,手背顿时就出了血。她委曲得不可,哭着跑回自个房间里,把明鸾吓了一跳。
朱翰之没有回应,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饭,放下碗筷,喝了口茶才道:“这些事你们看着办就是,与我不相干。”
章放赶紧寂然应是。
侍从乙听得心中一动:“冯家除了冯兆南因连连出错闲赋在家外,另有个老三冯兆西在兵部当差,才调平平,又是庶出,另有个嫡出的小儿子冯兆中是在锦衣卫,如果冯兆东出征安南,冯家还真没甚么人能有充足的资格出掌京西大营了,他们手底下虽有几个不错的武官,那盯着那位子的又何止冯家?到时候恐怕又是一番争夺・・・・・・”
侍从乙悄无声气地走到他身后:“公子,碗筷都安设好了,您先用饭吧?”
朱翰之漫不经心肠址点头:“说得也是,如果吕先生在的话,也许还会有谍报送过来,但吕先生已经分开了,我一个半大孩子,能晓得甚么?没得浪费人力。”
这时院门别传来叫门的声音,明鸾内心奇特天都黑了会是谁来,起家去开了门,倒是金花婶。
朱翰之站在窗边,远远看着明鸾的背影消逝在林间,悄悄口气。
明鸾与玉翟听了,齐齐皱了眉头。
章放烦得不可:“胡说!我早就入了军籍,迟早要兵戈的,若都似你这般想,谁去保家卫国?从速开口吧,叫父亲闻声了,又是一顿好骂,别人也要笑话你,你不烦,我都烦了!”
侍从乙这回倒是坦白了很多:“小的不知,想来朝廷本就没几个大将了,即便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建文帝也舍不得派他们出征的。剩下的人里,原也有几个新秀,只是经安南一役只怕他们敢毛遂自荐,建文帝也一定敢用他们。如此一来,冯家或许又要掺杂出来了,此前他们就一向想要独领一军,搏个军功,只是未能成事罢了。”
朱翰之抚掌一笑:“可惜了,谁叫建文帝不得民气呢?但除了冯兆东,又有谁能领兵出征安南?即便会有一时混乱,也是不得已啊,两害相权取其轻也・・・・・・只要在他出征期间,都城别出大乱子就行了。”
朱翰之笑道:“我倒巴不得冯家派小我来安南兵戈呢,不过不是冯兆南那等草包,最好是冯兆东。冯家兄弟里头,也就数他另有些本领,想来对于安南小国的逆臣已是尽够了,免得朝廷还要打败仗,扳连得我大明将士也要刻苦。何况冯兆东在他兄弟几个当中本就是个出挑的,他出来了,冯家在都城大营里就没了能独挡一面之人,剩下冯兆南他们几个,只要别让他们有机遇插守军务,底子不敷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