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计干笑,明鸾也不跟他多说,便去了后院。
明鸾应了。又送他出门,到了台阶下,便有小我过来探听:“叨教这位老板,贵店但是要盘铺子?”
明鸾看着他象是要往街上走,忙追出去:“你干吗呢?别发小孩子脾气,这里有闲事呢,我可没空哄你!”
这话却有些仿照她先前骂他的话的意义,明鸾不气反笑:“你要学我,能不能把话学全了?如果你能厚着脸皮把剩下的话也说出来,我就服你!”她笃定他没这厚脸皮,因为她当时说的是“章家不欠你甚么”,朱翰之的命是章家人救的,不欠谁也要欠章家,凡是他有点廉耻心,这话他就说不出口。
朱翰之也白了她一眼,独自往专门接待客人用的圈椅上一坐,闭上双眼:“方才忙活了半日,这会子我也累了,待我歇一歇再说。”
小罗忙道:“既如此,那就从速的吧。十天内要送到,现在就只剩下六七天了。”
明鸾白了他一眼:“你傻呀?我不说我会,难不成还能奉告他,要驾车的是你这个傻子?!归正把车赶出城门我还是能做到的,剩下的就看你的本领了。你不是总说你从都城到北平时如何如何,从北平到岭南来又如何如何吗?明天就是磨练你的日子!”
朱翰之瞥她一眼,没理睬,独自就往外头走。明鸾跺顿脚:“你这清楚是要跟我做对吧?!”
朱翰之不知几时从后院回到了店里,正思疑地看着她:“你会驾车?早上出来时,坐的是李家的货车,你特嘴甜地哄着人家车夫,让他借了鞭子给你赶一会儿,差点儿没把马车赶到路边的水沟里!你倒也美意义说这话。”
幸亏,茂升元给备的马车,天然是用的和顺的老马,并且是去过九市好几次的,明鸾胆战心惊地驾了一会儿,直到出城还没出岔子,反倒越驾越谙练,内心也松了口气。这时她闻声身后有动静,转头一看,倒是朱翰之钻出了车厢,接过她手里的马鞭,悄悄甩了马背一记,马车走得更快更稳妥了。
明鸾愁闷得直咬牙:“你出来做甚么?刚才我要你帮手时,你只顾着睡觉,我现在都会了,你却来抢鞭子,你到底想干吗?!”
马贵仓促换了衣裳出来,便命伴计上门板:“人都出去了,干脆收了铺子吧。鸾女人,我叫人套了马车,一会儿你们先坐车归去。柳大人那边如有准信,我明儿就派人告诉你。”
马贵这才对劲了,象哄孩子似的,哄了朱翰之两句:“瞧,我已经说过鸾女人了,你可不能再活力了,啊?如果你乖乖的,一会儿我返来给你买糖吃。”
小罗脸红了红。不美意义地笑笑,但眉眼间也有几分对劲:“这都是掌柜的汲引,今后还请女人多多照顾才是。”
明鸾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倒是朱翰之站在那边,一脸活力的模样,见她看过来,便重哼一声,板着脸扭过甚去,表示得实足象个活力的孩子。对此明鸾只无能笑着对马贵说:“我晓得了,今儿是我不对,一时心急,就没顾得上他。不过他认得来这里的路,用饭前过来时,还是他在前头带的路呢,倒也不怕他会走丢。马大哥的话我会记得的,下次再不敢了。”
马贵应了,又叮嘱小罗:“让店里的伴计带你去阛阓上瞧瞧,把能看得上眼的蜡染料子全都收回来,细心装好箱,先让伴计送回广州去。如果西洋人们喜好,就从速报返来,我好多收一些。”
朱翰之没有回应,反而扯开了话题:“你今儿去柳家,听柳同知说的那番话,莫非就只想到蜡染绸上头?我记得你说过,他还拿了些竹制的东西出来。另有,如果要让德庆境内统统瑶民都能凭这些小东西摆脱贫苦,只怕不能仅靠一个茂升元,一笔买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