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泽民又嚼了颗花生米:“咱俩又不是陌生人,我初来乍到,没少受你照顾,既能帮上你的忙,还吊你胃口做甚么?”
曹泽民一阵恍然,算算公然差未几是时候了,忙道:“你去跟你们四爷说,我早晨必到。”
放下了心头大石,老于也有表情谈笑了,他招了小二来多要了一碟猪头肉、一碟香炒花生米笑嘻嘻地说:“老曹啊你真是个好人。我跟他们也是这么说的,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人没一千也有八百了,就数你为人最刻薄!”
老于喜出望外:“好啊!那我回家立即就叫那小子去!”顿了顿,又小声问:“你不是哄我的吧?”
侍从退了下去,曹泽民回想起畴前师尊的慈爱,心头一阵凄然,呆了好一会儿,才清算表情,昂首对老于挤出一个笑:“章总旗我是晓得的,传闻是位箭术妙手,不知他家跟这瑶民的事有何干联呢・・・・・・”
“你如何会不晓得呢?华荣记就是做这类买卖的啊,除了他家,另有一个茂升元,说来跟我们卫所也不是没干系,九市百户所的章总旗,他兄弟老婆就是这个茂升元的姑奶奶,传闻跟咱千户大人的爱妾还是亲戚呢……”
如果又过了个把月工夫,郭钊偶尔到他住的处所来看望・曹泽民已没法再冰脸相对了。不过他还是咬紧了牙关・不肯承诺回都城的事,除了教诲几个孩子,就是一心扑在本身的差使上。他在千户所的差事是郭钊特地花了银子办理过的,只需每旬盘点兵器库的库存兵器就行・另有别的三名流兵与他同事,真真是再轻省不过了。但他为了打发时候,改成隔日盘点一次库存,有破坏的也及时请人去修补,乃至情愿替同事的兵士代班,让他们得以暗里乞假去做本身的事,除此以外,闲暇之时他常常去看望那些从山区里出来做工的年青瑶民与山民,或是从本身的用度中挤出些余财和粮食布●,托人捎回山区去。
老于问他:“我瞧你家里住的三个孩子里头,有一个是瑶民,是在华荣记做小伴计。你不是认得华荣记的少店主么?既有门路,如何不把别的两个汉人孩子送去做工,反而只让那瑶民小崽子去了?现在华荣记做的好大的买卖,外头人都说是大财主呢,他家店里的差使,也不是随便能谋到的。”
曹泽民劝了几句,都劝不动,只得由得他去了,内心却有些不是滋味。水生原是瑶民家的孩子,长年住在偏僻的山上,从没到城镇上去过。本身被放逐到那处山坳里做个小小的兵士,除了职责内的练习与屯田耕作,闲时也会教四周人家的孩子读书认字,不分汉瑶,是以在那一带颇受尊敬。他本来是筹算在那边过一辈子的,没想到师弟郭钊寻来,二话不说就自作主张替他换了防区,为了停歇贰心中的不满,乃至招了很多他熟谙的邻居与门生到城中新店来做工。水生就是此中一个,本是进入郭钊在德庆城中新开的“华荣记”分号里做学徒,因性子诚恳勤奋,又一贯得曹泽民青睐,被郭钊特地派过来做了他的小厮。
朱翰之张张嘴,好一会儿才道:“你曲解我了,我当时・・・・・・”顿了顿,倒是不好把当时的设法直接说出来的,只好扯到别处去,“你也要为我想想,我身份如此难堪,即便是兄长情愿照拂,我也是个破了相的,又没甚么出息,如果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家,天然情愿巴上来,可我能看上那等人家的女儿么?如果端庄好人家女儿,又一定瞧得上我。我长了这么大,燕王叔也曾担忧过我的婚事,这本是我心头把柄,你拿来打趣,倒是在刺我呢,叫我内心如何好受?我没怪你,你反而怨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