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对此非常吃惊：“你不晓得？华荣记现在做的蜡染绸买卖，就是从四周几个镇的瑶民那边收买来的，那些蜡染的绸缎，我也在街上见过，满是蓝色的，密密麻麻的花，色彩暗沉暗沉，不过是图那花腔吉利罢了。我婆娘也买了几块蜡染布，做了件比甲，差未几的花色，只料子分歧，我瞧着也不感觉有多都雅。可传闻在本地，一匹绸子起码能卖上三两银子！如果运到外头，一匹最多能卖上十两呢！少说也有七八两，你算算，这里头的利润有多高？！”
“我是说真的！”老于睁大了眼，“换了是别人，哪有这么干脆？必得拖上十天八天，吊足了我胃口，再讨些好处去，才肯松口。就只要你，一听我的话尾・・・・・・”他嘻嘻一笑，“便晓得我要说甚么，主动开口帮手了。”
“你好象躲我很多日子了。”朱翰之面无神采地问，“我几时获咎了你？”
曹泽民吃了一惊：“这是如何回事？”他才到德庆城两个月，除了几个同僚与家里养的三个孩子，便极少与外界来往，对这些事还真不清楚。
侍从退了下去，曹泽民回想起畴前师尊的慈爱，心头一阵凄然，呆了好一会儿，才清算表情，昂首对老于挤出一个笑：“章总旗我是晓得的，传闻是位箭术妙手，不知他家跟这瑶民的事有何干联呢・・・・・・”
“那是，咱兄弟是甚么友情啊！”老于乐呵呵地，又夸他，“但你还是好人。不说别的，光是阿谁瑶民小崽子，换了别人，谁有耐烦去教他？没读过书的小崽子多了去了，几时轮到瑶民的小崽子・・・・・・”
明鸾心下惶惑：“你・・・・…你要甚么样的代？”
“我当时没活力，但你两个月没理我，我倒是真的活力了。”朱翰之施施然地抱臂睨着她，“如何？你筹算如何给我赔罪？总要给我个交代才是。”
老于不觉得然隧道：“你觉得瑶民真穷么？那是畴前！现在瑶民比我们敷裕。远的不说，九市那边的瑶民，男女长幼加起来不过百十口人，你可晓得他们一年能挣多少银子？起码有几百两！奶奶的，我们一辈子都不晓得能不能挣到这么多……”
明鸾听他这么说，反而过意不去了，想想当初本身先是踩了人家痛脚，又曲解了人家对本身成心机，实在是昏头了，便讪讪地说：“对不起嘛，是我曲解了，我还觉得你在生我的气呢。”
“你如何会不晓得呢？华荣记就是做这类买卖的啊，除了他家，另有一个茂升元，说来跟我们卫所也不是没干系，九市百户所的章总旗，他兄弟老婆就是这个茂升元的姑奶奶，传闻跟咱千户大人的爱妾还是亲戚呢……”
曹泽民劝了几句，都劝不动，只得由得他去了，内心却有些不是滋味。水生原是瑶民家的孩子，长年住在偏僻的山上，从没到城镇上去过。本身被放逐到那处山坳里做个小小的兵士，除了职责内的练习与屯田耕作，闲时也会教四周人家的孩子读书认字，不分汉瑶，是以在那一带颇受尊敬。他本来是筹算在那边过一辈子的，没想到师弟郭钊寻来，二话不说就自作主张替他换了防区，为了停歇贰心中的不满，乃至招了很多他熟谙的邻居与门生到城中新店来做工。水生就是此中一个，本是进入郭钊在德庆城中新开的“华荣记”分号里做学徒，因性子诚恳勤奋，又一贯得曹泽民青睐，被郭钊特地派过来做了他的小厮。
水生闻言抬开端来看着他，笑着抬袖擦了把脸：“不要紧的，先生，我替你做，我阿爹要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