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也传闻了风声,天子还特地命人传了那两名沈家后辈入宫晋见。固然他们还是头一回见驾,未曾见过大世面。但毕竟也是书香人家教养出来的,礼数全面,又因想着天子也是他们沈家的外孙。是以并不非常惊骇。天子见了,传闻族长是担忧沈儒平父女所为会污了自家亲外祖与生母的名声,又添了几分好感,问了些族中近况,犒赏了些东西,也就命他们退下了。转头他特地派了身边的内侍往沈家宅子去了一趟,安抚沈儒平父女,说即便不再有甥舅名份了,多年的情宜还在,若他们有难处。他自会照顾一番的,又命他们尽管放心筹办婚事,今后尽管安份度日就是。
沈昭容目睹本身的婚事是不能改了,固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多为今后运营,见父亲不能倚靠,只得将主张打到沈氏头上。她听到风声,晓得沈氏回京了,便日日带着丫头坐了车去安国侯府后门求见。可惜,上一回她拉拢了人传信出来,叫安国侯府里的仆人晓得了,那下人被打了一顿,百口撵了出去,大寒天的,连个谋生都找不着,过得好不困苦。别的下人见了这个经验,如何还敢再犯?没一小我肯收了她的银子替她传话的。她只能死守在后门处守株待兔。
但是,没两天,故乡沈氏族中就有两个后辈前来,把族长的手札带给了他,说今后就把他父女二人革出宗族了,他今后不准再自称是书香沈氏之子。
文龙无凤都忍不住悲伤,文龙道:“母亲现在对我们视若仇敌,那里还当我们是她的后代?我们也不贪母亲这些东西,既然母亲要给沈家女人,二娘就拿给她吧!”
这些金饰转手就落到了袁氏手中,袁氏点了点,不由感慨:“夫人回京后一向病着,能有多少梯己?这些除了皇上赐还的昔日陪嫁,就都是皇上赏的了,只怕已经动了夫人的老底,倒是给出了族的侄女儿,不是给亲骨肉的。”想了想,便叫了文龙、无凤过来,把事情颠末说给他们听,又让他们看这些财物。
想到这里,沈昭容便合上匣子,拿随来的承担皮包好了,到了家,就叮嘱丫头和车夫不准多嘴向父亲告状,然后亲身将珠宝匣子抱在怀中,又命丫头拿了银子包裹,低头避了父亲的耳目,仓促回房去了。
沈儒平记恨女儿,想着本身今后只怕也娶不到象样的后妻,能够要往低些的流派去寻了,是否能得一份丰富的陪嫁还未可知,若后妻生不出儿子,他这辈子靠谁养老去?那嗣孙既由族人养大,也断不会靠近他的,他只能多为本身着想,对女儿的嫁奁就不上心起来,筹办的多是些不顶用的物件,金饰也多是鎏金鎏银的。便是沈昭容对这门婚事十二分不乐意,看着那些嫁奁,也感觉心凉。
更要紧的是,族长并不是将他这一支全都革出族去,毕竟首告的李云翘也是他亲妹子的骨肉,总不能落了自家亲娘的脸面,是以革的就只是沈儒平与沈昭容二人,其他人等,上到沈翰林、悼仁太子妃沈约,下到李沈氏以及沈儒平之子沈君安,全都因为没有“错误”,又已亡故,平安然安未曾受这池鱼之灾,仍旧在沈氏族谱里头。
那婆子便到了后门处,假说沈昭容连日在后门处逗留,叫沈氏身边的亲信传闻了,传到沈氏耳朵里。沈氏因病重,在府中说话也不管用,只要打发她来问是如何了。那婆子本是袁氏从娘家带来的,沈昭容并未见过,她又自认是沈氏在杭州时收的亲信,沈昭容心急之下,未曾起疑,就把本身的窘境都一一说了。求沈氏伸手助她一助,好歹让她保住本身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