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龙无凤应了,盘点一回,果然挑出四成不适合的金饰,另拿些没有印记的金银粗物换上了,另添了四色素净衣料,连着银子一道,仍旧由翠园与袁氏身边的婆子送出后门去。沈昭容得了东西,欢乐不已,又听翠园抱怨说,沈氏几近统统私房都在这里了,她待侄女一片心,侄女今后可别忘了她的情分才是。沈昭容笑着应下了,说了几句好话,便命车夫起家回家。
宫里也传闻了风声,天子还特地命人传了那两名沈家后辈入宫晋见。固然他们还是头一回见驾,未曾见过大世面。但毕竟也是书香人家教养出来的,礼数全面,又因想着天子也是他们沈家的外孙。是以并不非常惊骇。天子见了,传闻族长是担忧沈儒平父女所为会污了自家亲外祖与生母的名声,又添了几分好感,问了些族中近况,犒赏了些东西,也就命他们退下了。转头他特地派了身边的内侍往沈家宅子去了一趟,安抚沈儒平父女,说即便不再有甥舅名份了,多年的情宜还在,若他们有难处。他自会照顾一番的,又命他们尽管放心筹办婚事,今后尽管安份度日就是。
沈儒平记恨女儿,想着本身今后只怕也娶不到象样的后妻,能够要往低些的流派去寻了,是否能得一份丰富的陪嫁还未可知,若后妻生不出儿子,他这辈子靠谁养老去?那嗣孙既由族人养大,也断不会靠近他的,他只能多为本身着想,对女儿的嫁奁就不上心起来,筹办的多是些不顶用的物件,金饰也多是鎏金鎏银的。便是沈昭容对这门婚事十二分不乐意,看着那些嫁奁,也感觉心凉。
沈儒平一愣,垂垂醒过神来。没错,他们父女二人被出族,不但不再是沈家子孙,也不是沈翰林的子孙了,跟已故悼仁太子妃,也就没了亲姐弟、亲姑侄的情分,那皇上还理睬他们吗?便是皇上念在昔日情分上。对他们照拂一二,可不再是皇上母族亲人的他们,又凭甚么在京中安身?!而临国公府这回还会承认这门婚事吗?!
那婆子便到了后门处,假说沈昭容连日在后门处逗留,叫沈氏身边的亲信传闻了,传到沈氏耳朵里。沈氏因病重,在府中说话也不管用,只要打发她来问是如何了。那婆子本是袁氏从娘家带来的,沈昭容并未见过,她又自认是沈氏在杭州时收的亲信,沈昭容心急之下,未曾起疑,就把本身的窘境都一一说了。求沈氏伸手助她一助,好歹让她保住本身的脸面。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说得就是沈家父女这类处境。
想到这里,沈昭容便合上匣子,拿随来的承担皮包好了,到了家,就叮嘱丫头和车夫不准多嘴向父亲告状,然后亲身将珠宝匣子抱在怀中,又命丫头拿了银子包裹,低头避了父亲的耳目,仓促回房去了。
沈昭容孔殷地追上去,却叫都叫不住,回到屋中,一脸懊丧。沈儒平不耐烦隧道:“两个黄毛小子,便是充了场面,也没有分量,你理他们做甚么?”沈昭容不由得顿脚:“父亲!他们是来了我们家送信,再去知会亲朋家的!他们这一去,动静可就瞒不住了,到时候皇上会如何说?临国公府又会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