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餐,明鸾蹲在井边跟陈氏、周姨娘一起洗碗,听到前院方向传来差役们的嬉笑声,便晓得是他们吃饱喝足返来了,忍不住对陈氏抱怨:“明天过得真快,明儿又要上路了。如果那些差役明天歇够了本,又承了吴克明情面,明天不再时不时停下来歇脚了,那可如何办?”
“知错就去改啊!”章寂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光是嘴上说知错有甚么用?!
陈氏忙一把拉住她:“二嫂,你就如许走了?那这衣裳如何办?”
夜晚没甚么事可做,又没有烛火,啥都干不了,明鸾本来还想跟陈氏聊谈天,多体味一下外祖父家的环境,但陈氏却想着明天要赶路,不肯共同,还催着女儿睡觉,明鸾只好闭眼睡了。
她回身后不久,谢姨娘抱着儿子从屋后转了出来,摆布看看,将袍子拿走了。
谢姨娘飞针走线,很快就把那件袍子表里两层拆开了。她的针线一贯很好,连章三爷身上的衣裳也有一半是她的手笔,没花多少时候,一张简朴的小夹被就做好了。她将被子裹到儿子文骐身上,正正合适,脸上不由得暴露慈爱的笑容。还剩下几块琐细料子,多数是精密柔嫩的里布,她干脆将它们缝敖来,给儿子又添了一件贴身小衣。
周姨娘道:“三奶奶不是在那边帮着照顾骐哥儿?你把骐哥儿送畴昔,请三奶奶帮着照看一会儿好了。”
宫氏瞥了那袍子一眼:“不如何办,把它丢一边去吧。若真是沈家的衣裳,多数是他家小龘子的,万一感染了甚么不洁净的东西可不好。就算不是沈家的东西,我们家也不缺吃少穿,犯不着占这点小便宜。”
沈昭容咬着唇,强自道:“那衣裳真是我家的,固然我说不出印记,但章二婶大能够问别人,看有谁认领了去。若无人认领,便可证明是我的东西,不然它又没有脚,怎会呈现在这院子里?”
沈昭容气得浑身发杵:“章二婶,您这是强辞夺理!”
“试一试才晓得行不可。”明鸾道,“如果祖父下了决定,我们再想体例好了。
“我歪曲你?”宫氏嘲笑,“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啊!证明这件衣服真是你家的东西,你是明净的,不然你就是个贼!一家子长幼都不是好东西!”
宫氏见杜氏对本身视若无睹,而沈昭容竟然不再跟本身吵了,只感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败兴得很,便也筹算走开了。
“嗯……”章寂思考起来,章放也道:“父亲,三丫头的话有理,我们总不能每天盼望着陈家来人,本身也要想体例自救才好。”章敞张张嘴,吱唔了半日尊问出一句:“那我们要如何行事?吴克明是不会听我们的,其别人没有银子也不会动心。”
陈氏淡淡笑了笑:“如果整天这般斤斤计算,那日子还如何过呢?大嫂子一贯对我不薄,就当看在她的面上,算了吧!”
明鸾忙道:“前儿你不是说,我们如果一起南下的话,就要颠末吉安外祖父家吗?”
别的,现在已经到池州了,过些日子到了吉安,那边是外祖父家,说不定能从官府那边办理。如果实在没法分开走,起码要想体例换人,哪怕是换上几个比较好说话一点的差役呢!”章家父子三人沉默了,章寂叹道:“你的设法虽有理,但吉安离池州另有很远……”
宫氏气恼地瞪她一眼,背过身抬高声音道:“三弟妹你怎的这般胡涂?!看这衣裳的尺寸,想必是少年人身材,不然就是身量矮小之人穿的,既不是我们家骥哥儿之物,那不是沈家那傻小龘子的,就是李家孩子的。沈李两家都不是甚么好人,惯会占我们家便宜,拿了你的东西,连个谢字都没有,还要反说是我们亏欠了他们。如果就如许让沈家丫头把衣裳拿归去,岂不是便宜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