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揣摩着,但柳同知却没筹算给他充足的时候揣摩完,独自叫了儿子:“去写一式两份文书来,让沈家人签书画押。”柳璋笑笑,回声去了。沈昭容不安地问:“大人,您方才不是说……不消留文书了么?”
沈昭容身材一软,红着眼圈再磕了三个头:“多谢大人,多谢太太!”
沈昭容正在具名的手俄然一抖,在纸面上划出一道浓浓的墨痕。她惶恐地看向柳玦。
柳同知大怒:“放屁!”
沈昭容抬袖轻拭泪水,含怨看了看柳玦,见他一脸板滞,心下更加讨厌。她晓得,就是这个男人毁了她的将来。她转过身,在文书上印下了本身的指印。婆子又奉上了另一份文书,并且将她已经签书画押的那一份送到沈儒平面前,一样奉上一份笔墨。
柳太太更是嘲笑说:“有个凭据也好,免得你们心中不平,出去了又在外头胡说八道,坏我柳家的名声。我们家里人虽清楚中了你算计的是谁,但谁又能包管你父母不会睁着眼说瞎话,牵涉到我儿子头上呢?便是我们玦哥儿,也不是你们能够随便歪曲的。你记清楚了,若这事儿有一丁点风声传了出去,都记在你头上!”
柳玦有些羞怯地笑道:“侄儿本来没甚么出息,读书不成,又不会经商,若不是母亲必然要我来叔叔处见见世面,本家又让我来给叔叔送信,我就守着那几十亩薄田,在乡间待一辈子了。我如许的人,要娶甚么面子人家的女孩儿?没得迟误了人家。她家世差些不要紧,家世差,人会听话很多,不象侄儿前头的媳妇儿,就是因为家里有些面子,老是嫌侄儿无用,身子不好,心气难平,长年跟母亲生闷气,把身材弄坏了,还害得母亲担了恶名。这一个既然出身不好,那服侍母亲必定更谨慎殷勤。”
“玦哥儿!”柳同知喝住了侄儿,脸都白了,“慎言!这些事不是你们该管的!”
可爱女儿找错了人,又没有提示他,害得他把话说了出去,现在覆水难收,如果是以获咎了柳同知,叫他今后如何是好?!
统统希冀都成了泡影。若与沈昭容有肌肤之亲的不是柳璋,那他方才闹了又有甚么用?柳家阿谁侄儿他曾听老婆抱怨时提过,读书无成,又是庶支,还是娶过一房老婆的,女儿即便端庄嫁畴昔,也是与人做个填房,更别说现在柳家的架式,摆了然是只肯纳他女儿为妾的了。妾跟妻可没法比,如果妻,他还能够借着与柳家成了姻亲的名头,求个插手科举的资格,但如果妾,谁把他当端庄亲家?!
柳玦有些猎奇地问:“你是悼仁太子妃的弟弟?我在故乡时,也常见一些驰名的才子聚在一处议论时势,都说先帝时的太子爷死得冤,说今上得位不正,又弄得民不聊生,很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