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寂摆了摆手,让他不必再说下去,独自带着章放与明鸾分开了。明鸾出门后转头看了白文至一眼,见他满脸落寞,胡四海要上前劝他甚么,他都没有理睬。她撇了撇嘴,暗哼一声:幸亏这个皇太孙还不至于太胡涂。
走在山路上,章寂经验明鸾:“方才不该如此无礼,我晓得你内心有怨,但他身份在这里,你不管如何也该敬他三分。”
章寂板着脸道:“我自知亏欠亲家太多,本不该再扳连他们。只是太孙的安危我却不能置之不睬。你若要怪,就怪祖父吧。”
明鸾怔了怔,歪着头细想,不一会儿便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总感觉你们俩面善,本来如此!你们就是我们达到彭泽前在一个河滩上做饭时碰到的那对甥舅!”接着她立即色变:“你们这么早就赶上我们了?竟然比沈家还早?那你冒充沈君安是在甚么时候?!”
明鸾却发觉到一丝不安,她拉了拉章寂的袖子:“为甚么………………叫他殿下?他究竟是甚么人?”
胡四海闻言气急,转向章寂:“章老爷子,您孙女竟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您莫非就不管了吗?!”
明鸾猛地转向胡四海:“你是想遵循太子妃的遗命?可连正主儿都死了心,你还这么热中,究竟是为了甚么?哦………………我明白了,你曾经也是皇宫里呼风唤雨的人物,现在落到这类处所来,每天过穷日子,你很不对劲吧?如果太孙能东山复兴,你就风景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以是你才这么孔殷!”
明鸾正深思间,小屋的门俄然吱呀一声开了,章放满面冲动地走了出来,“沈君安”在他身后追上:“章二叔,您别活力………………”明鸾遁藏不及,与走在前面的章放对了个正着。章放与“沈君安”齐齐暴露了惊奇之色。明鸾咬咬牙,心一横…主动走了上去:“二伯父,此人是谁?”
祖父是因为传闻他与沈家人一道堕入窘境,才把他们接过来的吗?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被人晓得他的实在身份,帮了大忙的江千户和茂升元诸人会有甚么了局?陈家会有甚么了局?我们家又会有甚么了局?!”
胡四海一步也不肯让步:“章二爷此言差矣!太孙殿下乃是悼仁太子嫡宗子,先帝嫡长孙,曾上告宗庙下诏百姓,是名正言顺、正式册封的皇太孙!现在伪帝占有皇位,倒行逆施,民不聊生,恰是该拨乱归正的时候。
明鸾鼻头一酸,红了眼圈:“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当初在彭泽的时候,二哥病重,百口人倾尽统统,也不敷请大夫抓药的钱。大伯娘甚么都拿不出来,因为之前在河滩上早就将身上的财物都给了路人,本日才知那路人本来是他!大伯娘对他可真好啊,带着他一起南下到东莞,又带着他来了德庆。
“沈君安”叹了口气,没说甚么。
明显已经因为天花高烧多日而成为聪慧儿的沈君安,在三年后俄然变得彬彬有礼,言谈有度,这绝对是不成能的事。连当代人都做不到,更何况是当代人?除非这个沈君安是被穿了!
“三丫头!”章寂皱了眉头斥道,“先前你不晓得他身份便罢了,现在既知他是皇太孙,又怎可如此无礼?!”
“你胡说八道………………”胡四海脸都快气歪了,明鸾立即将他的话头打断:“我胡说?我那里胡说了?你敢说你没有这个心机?那如果他有朝一日规复了高贵身份,你是不是就能将繁华繁华抛开,放心做个小老百姓终老于山林呢?你如勇敢对天发誓说到了那一日毫不会跟着太孙纳福,我就向你报歉!”
一起无言,下了山回到家中,才进家门,他们三人便听到沈儒平的声音:“我大姐是你们章家长媳,是你长嫂,还为章家生下子嗣,有大功于章家。她病了,照顾她便是你们章家的职责,可你不但没好好照顾她,反而恶言恶语,气得她没法放心养病,还不准我这个娘家兄弟替她出头吗?!我不管,你们不管如何也要赔偿我大姐受的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