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面有愧色:“都是我不好。先前我跟鸾丫头说这件事的时候,仿佛瞥见四弟妹就在四周,想必她听了去,才会想到用这体例分开的。如果母亲见怪下来,大嫂固然实话实说,我毫不能叫大嫂替我受过。”
林家的婆子就站在边上呢,闻言便不乐意了:“章二奶奶说话细心些,我们林家向来都是治家松散的,家无再嫁之女,世无犯法之男。现在府上的四爷犯了滔天大罪,莫非还要扳连了我们林家的清名不成?”
沈氏奉侍她用了药,便悄悄退出来对陈氏说:“出了四弟妹这桩事,你先前那主张千万不成再提起了。不然母亲见怪下来,就连我也挡不住呢!”
明鸾目送她远去,捏了捏袖子里的信,心跳得越来越快。
“另有甚么好说的?”宫氏嘲笑,“那休书就是明摆着的证据!夫婿有难,她不想着救人就算了,竟然还落井下石?林家真是好家教!”
常氏受了气,身材又不好了,沈氏、宫氏与陈氏赶紧扶她回卧房歇息,章二爷与章三爷愤恚地去了西次间骂弟弟胡涂,弟妇无耻,趁便筹议接下来该如何办,不一会儿,宫氏便因为说话不入耳被婆婆厉声赶出来了,她满腹委曲地去找丈夫,又抱怨了婆婆几句。若不是常氏答应林氏分开,也就不会产生如许的事了。章二爷听得刺耳,狠狠地骂了老婆一顿。
宫氏的闲话没多久就在家人当中传播开来。现在章家几近统统仆人都被困在正屋里,大人孩子多,房间少,服侍的人手也少,又不能出门透气,大多数人都憋着一肚子肝火,正没处撒,目睹着林氏一去不回,闲言碎语便越来越多了。常氏也听到了一些,活力之余,却也生出几分担忧,万一林氏真如宫氏所言那样一去不回,又该如何是好?
林氏的信写得极长。她回家后,开初是向父母讨情的,但林家二老却晓得事情轻重,不肯承诺,反而还劝女儿放弃婆家,只要她情愿,将来他们必然会给她寻个不输章启的好夫婿。林氏见父母不肯帮手,绝望之余,便开端密查宫中的景象,想晓得丈夫是否真的只要死路一条了。
沈氏脚下顿了顿,又满面欣喜地走过来道:“母亲,我来读给您听,也许有要紧的动静!”陈氏戳了女儿脑门一记,上前扶起常氏。
西次间热烈得不可,骂人的,吵架的,劝架的,声音都传到东次间去了。常氏听着家人们的辩论,只感觉心神俱疲。
沈氏见她面色不好,赶紧命人去拿药,又数落那婆子:“便是你们老爷夫人亲至,也不敢在我们夫人面前如此无礼,你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也敢在此猖獗?!”
一堆人都围着常氏转,林家的婆子见状怪没意义地,便只是袖手站在一旁,又数落那丫头:“走吧,姑奶奶开恩,许你持续留在她身边服侍,你另有甚么不满足?难不成还真想留在这里等死么?!”
“总要试一试才晓得成果。”林氏苦笑,“实话说吧,母亲,我们章家虽也是勋朱紫家,但在都城里实在算不上一等一的王谢。父亲虽有侯爵在身,却无实权,也就是大朝会时才上上朝;大伯领兵驻守辽东都司,虽有军职,却不是独当一面的大将;二伯、三伯俱是闲赋在家,只要相公还领着个禁卫小统领的职差。以我们家的本事,越王又怎会放在眼里?此前苦苦相逼,只怕是意在吴王与太孙吧?现在吴王已死,太孙又未曾来过,我们章家对越王与冯家已经没有效处了!如果皇后娘娘真的情愿开恩,他们又为何不肯承诺呢?”
明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把夺过信,冲到常氏床前:“祖母,您瞧,这是四婶悄悄叫丫头送返来的信,您先别骂她,看看内里都写了些甚么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