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寂对此点头道:“如许也好,只是需得立即知会胡四海一声,让他别露了馅。”说完皱皱眉,“趁便提示一下他,此后有事尽管来找我们说,别暗里里去见我媳妇,他即便是个废人,外人到底不清楚内幕,别坏了我章家的名声,扳连了我两个孙儿。”
朱翰之笑说:“那我就送到林子边上,不过就是两步路罢了。”他眨了眨眼。
朱翰之笑了,他早就跟吕仲昆提过,章家人晓得事情轻重,不会为了私利而罔顾太孙安危的,固然章家人不等他提示就做出了这个决定,但贰内心还是很欢畅:“章家人确切深明大义呢,兄长公然没有看错人。”
她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向祖父通报了上山的经历,以及太孙与吕仲昆等人明日过来的动静。章寂立即表示两个儿子去跟各自的老婆打号召,明日带上文虎去金花婶处做针线,赶一件做工非常繁复的嫁衣,同时,又命周姨娘把比来做好的一批绣活送到邻村的店主处,中午时候太急就不必赶返来了,至于斟茶倒水的活就交给明鸾。等明天到了时候,章敞卖力在四周的通衢上放风,章放去领人过来。
白文至悄悄低头拭泪,吕仲昆满面感慨与佩服,唯有朱翰之转开了头,好不轻易才忍住了笑意,因为忍得太辛苦了,眼泪都出来了,白文至只当弟弟也是受了打动,还递了块帕子过来。朱翰之只得接了,背过身去擦干泪水,趁便调剂神采。
胡四海又羞又愧,低头小声应了。
明鸾深吸一口气:“这么说……太孙是信赖了沈家人的话?”
明鸾想起父亲交代的话,便道:“胡公公,您别怪我多嘴,那天的事您也太鲁莽了些。我祖父说了,您如有事,尽管来家里找人,何必悄悄儿去见我大伯娘?有些事,外人不清楚,见了你跟我大伯娘暗里来往,不免要猜忌的,我们又不好辩白,只能委曲了大伯娘,但是这么一来,章家的名声就要受损了,连我大哥哥大姐姐也要受扳连,那不是太冤枉了么?”
第二天早上,家里人都照先前的安排别离出门了,明鸾留在厨房里熬药,灶上另有一锅香味扑鼻的人参鸡汤,味道又香又臭的,飘得满院子都是。她正笑得不怀美意之际,门别传来了沈儒平的声音:“大姐!大姐!你昨儿说的但是真的?!”接着便是短促的脚步声,她转头望去,正看到沈家伉俪焦心肠跑向小屋,竟连号召都没跟仆人打。沈昭容跟在前面,见了明鸾,脸上一红,低头仓促追了上去。
她在山上小屋处头一回见了那位叫吕仲昆的燕王幕僚,斯斯文文的,瘦长脸,方下巴,颀长丹凤眼,山羊胡,再衬着灰蓝色的直裰,头戴黑布飘飘巾,仿佛是个读书人的模样,但传闻他在南下路上一向假装游方郎中,还治了很多人呢。明鸾心想:他一副墨客打扮却行游医之事,没人感觉奇特吗?
至于沈氏,为了稳妥起见,章寂命令周姨娘临时别再往药里放某种药草了,又拿出几枚深藏多时的土参,交代她明早熬一锅人参鸡汤,熬好了再出门。最后,他又让明鸾把沈氏小屋门前那些肥料之类的东西全都移走,再打水洗濯了一遍。
朱翰之微微一笑:“别担忧,兄长心知他这个姨母都做了些甚么,章家民气抱恨恨是普通的,他原筹算若你大伯娘的病情真的不好,就把人接上山来亲身照顾,当然,现在已经不成能了,以是只好改成请吕先生开个好方剂。”他很有深意地看向明鸾:“吕先生的医术确切很不错,虽算不上名医,但比起乡间处所的土郎中,总要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