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忙问:“这么说,厥后你父母晓得了今后……”
青柳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下来了:“奴婢本来在七老爷家里当差,原是服侍老太太的,不到半年就叫老太太给了七老爷做屋里人,前年让七太太赶出来了。奴婢无处可去,便去找四奶奶,仍旧在四奶奶跟前服侍。”
陈氏脸上闪过一丝惊奇之色,接着眼圈就红了,看了青柳一眼。青柳早已忍不住落泪了,甚么话也不说,就紧紧扶着林氏。陈氏一眨眼,泪珠儿就往下掉,她赶紧低头拭去,勉强笑道:“我这就去给老太爷报喜!”
她低头抽泣着,陈氏感慨万分,明鸾回想当年的景象,连连点头道:“四婶这个决定是对的,我们当时候被关在牢里一两个月,连吃的饭都是馊的,苦得很,出了牢,又要放逐,一起上走得腿都快断了。你原本身子就不健壮,没有身都很难支撑,怀着孩子,搞不好就流产了。和离了,回娘家住着,好歹能保住孩子。”陈氏皱着眉看她,她干笑了下,小声弥补一句:“你如果事前跟家里人说一声就好了。”
那丫头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甚么。只是看中间看管花厅的婆子脸上神情,仿佛也非常附和她的话。
明鸾见她容色蕉萃,神采腊黄腊黄的,虽比林氏安康些,但精力一样差,心中悄悄感喟。
林氏哽咽道:“那天太过分寿,我原是想着等四爷返来了,先跟他说,再在席间一起将这个好动静奉告太太的,只是没想到四爷一去不回,家里又出了事……我即便说出来又能如何呢?厥后……四爷被擒,我苦思冥想,感觉还是要先将他救出来的好,便回娘家求了父母,才得与四爷见了一面。期间我只得了一小会儿工夫,身边是没有第三小我在的,只来得及跟四爷筹议供词的事,我正要将有身的动静奉告他,冯家的人就来了,我恐怕他们晓得了这件事,会拿来威胁四爷,就没说实话。厥后我想,章家只怕是要遭难了,我倒情愿与家里人一起共磨难,就怕孩子保不住。当时候四爷是生是死还未可知,如有个万一,这孩子就是他独一的骨肉,是以……”
四太太?
陈氏叹了。气,微微点头:“事情只怕没那么简朴,这都几年了?当初林家就说要她再嫁的,若她已经成了别家妇,又说甚么伉俪团聚?你四叔在辽东多年,也许已经另娶了。如果成心复合,这几年的工夫,你大伯父能跟我们联络,难不成你四叔就不能托人去找你四婶?”她另有一句话没说,林家是吕太后娘家亲戚,只怕如本日子也难过,就算章启伉俪情深,章家却一定情愿再跟林家做姻亲。
青柳含泪道:“奶奶是真不敢说,当时候家里有兵士看管,谁也不晓得会不会泄漏动静。实在奶奶防的不是外人,而是林老爷和林夫人!”
陈氏怔了怔,脸上模糊显出喜色:“你说甚么?!”
到了小花厅,明鸾探头先一步透过那翻开的雕花格窗往里看了几眼,只瞥见里头椅子上坐着一个女子,瞧着穿戴只是平平,远远瞧着仿佛非常肥胖,正低声咳嗽着,她身边有一个挽着妇人发髻、穿戴象是仆妇的女子侍立,轻抚她后背,小声说着甚么话。
陈氏叫了打着灯笼跟来的小丫头一声,让她陪本身去东园请章寂,那丫头却一脸难堪隧道:“三太太,这大早晨的,那里有做媳妇的跑去公公院子里的事理?说出去也要叫人说闲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