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哭了:“母亲,您不能跟我一起走么?这里有的是宫人,找一个替人也就罢了。”
太孙一边哭一边点头,太子妃看向胡四海:“来人安在?时候不等人,别迟误了出宫的机会。”
太子妃再次暴露凄美的笑容,悄悄推了他一把,章忠上前抱住了太孙,将他往殿外带,章启再次看了广安王一眼,便扭头对太子妃道:“我们走了,诚恳说……我也不晓得明天这件事做得是对还是错……”顿了顿,回身拜别,其他侍卫敏捷跟上。
胡四海道:“小章将军已经带人候在外头了,只是不敢擅闯内殿。”
太子妃含泪道:“逆党既要细心查验我的尸首,又怎会忽视你的存亡?宫里小寺人虽多,却都身材残破,又无人与你身量相仿,唯有文考可担此重担。我晓得这么做对他不住,但统统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只要你能安然逃过此劫,将来皇上剿除逆党,你以皇太孙身份还朝,我们百口的冤情便可昭雪了,可若你出了不对,另有谁会记得我们?文考便是得以苟活,也是生不如死。文至我儿,你要记着,本日你若能安然出险,文考功绩最大,将来你得了繁华权势,毫不能忘了这份恩典!”
胡四海领命出了殿,不一会儿,便带返来五六名侍卫打扮的男人,为首那人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生得非常威武,身材也最是高大,只是眼下神采有些不善,说话的语气也不大客气:“太子妃说完话了么?时候不早了,都敏捷些吧!”
太子妃冲他笑了笑:“张宫人自有她的去处,我已经安排好了。”
太子妃看了她一眼,拦下了她的话,又转向那年青宫娥,淡淡隧道:“我晓得你惊骇,但我也是迫不得已。现在皇上病重,乾清宫大门紧闭,谁都进不去,保卫乾清宫的又是冯家人。太子已经遇害了,逆党随时都有能够带兵闯进东宫,若我不当机立断,等落到他们手里,只怕比死还不如呢,倒不如一把火烧了,还能落个洁净。”
章忠神采一变,重新退了归去。
“母亲!”太孙泪如泉涌,咬了咬唇,又抱着广安王痛哭起来。后者却非常安静,浅笑道:“哥哥不必悲伤,从小你就对弟弟非常关照,弟弟一向想为你做些甚么,却无从做起,现在终究有机遇了,弟弟内心欢畅着呢。若哥哥内心难过,就请多多照顾张宫人吧,弟弟在地府之下,也会为哥哥祈福的。”
太孙放声大哭:“母亲……”
太子妃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安排的。”昂首看了内侍胡四海一眼。
“你去吧。”太子妃面无神采,两滴珠泪却无声落下,“若真能逃出世天,千万护好了他。他是太子与我独一的骨肉,也是我们独一的但愿……”
“傻孩子。”太子妃和顺地抚上他稚嫩的面庞,“你是皇太孙,是太子与我独一的骨肉,若你也死了,太子与我的冤情便再无人能昭雪了。你要平安然安地分开这里,听你阿姨的话,好生躲藏起来,等你皇爷爷病好了,必会清查事情本相,迎你还朝。到了那一日,你千万要为父母报仇……”
太孙闻言非常骇怪,太子妃却不觉得忤,反而慎重向他行了一礼:“小章将军,蒙你义薄云天,援救我儿,此恩此德,妾必结草衔环以报!”
胡四海跪下向太子妃磕了个头:“奴婢拜别娘娘,娘娘……千万保重!”
太子妃面露惭色,低头轻拭泪痕,太孙更是羞得满脸通红,广安王倒是有些不测埠看了章启一眼,眼中敏捷闪过一丝感激之色,旋即又低下了头:“章将军,我是志愿做替人的,请你不要见怪母亲。母亲说得对,大局为重,哥哥自幼聪明,我倒是碌碌之人,不如哥哥有效,反正都是一个死,倒不如死得早些,换得哥哥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