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纳兰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娇嗔低声叫道:“少没羞没臊的!我这就是听着你们俩半夜瞎闹腾,叫你们给吵醒了”
巡街的更鼓都打了半夜,街面上也都瞧不见几个行人,相有豹这才斜着一双眼睛看路,浑身酒气地回到了火正门堂口后的小角门。
噗嗤一笑,纳兰悄悄地瞟了相有豹一眼:“也就幸亏你想得出来?!就今儿快掌灯的时候,替我们做那金镶玉牌子的洪老爷子瞧瞧跟我爹说了,便宜玉石、包金镶嵌,一块金镶玉的牌子折算着本钱也就一个大洋多点。你可倒好真敢拿着黄铜当真金卖?!”
把方才缠在了本技艺腕上的牛筋线重新安插在了切近小角门的处所,九猴儿像是已然复苏了过来,笑嘻嘻地朝着相有豹笑道:“师哥,您今儿但是没瞧见掌门回家时候那架式!好家伙,就跟要出门打狼似的牛筋线、铜铃铛、刀桩子,能想到的玩意全都叫掌门呼喊了一遍。这要不是纳兰师姐拦着,只怕这刀桩子上就得安上盟主尖刀了!”
“陷空岛!”
伸手一把拉住了扭身要走的纳兰,相有豹忙不迭地赔着笑容:“是我的不是,师妹你可千万别活力”
迈步进了小角门,相有豹一边翻手关上小角门的门扇,一边瞧着被九猴儿挪到了一旁的几张倒放着的、板凳模样的物件:“犯得着弄这么大步地么?常日里不是就后角门挂了几根牛筋线、几个铜铃铛么?今儿如何连刀桩子都搬出来了?”
脸上突然一红,被相有豹说破了本身在院子里等待了大半夜本相的纳兰忿忿地一顿脚:“你你就没个端庄的时候!”
眉飞色舞地挽起了袖子,相有豹伸手在身边的石桌上固结的霜花上划拉出来一条横杠,再在横杠的一段画了个圈儿:“我徒弟说过,这火正门里头的主顾分三种,一种就是他当年交友的那些个江湖朋友。故意气、有本领、懂路数,可就是没钱服侍着那些金贵玩意。”
朝着相有豹吐了吐舌头,九猴儿一边裹进了身上的厚衣裳,一边捉挟地朝着相有豹低声笑道:“这可了不得了!穆桂英夜探虎帐,正瞧见杨宗保从花楼里返来,这少说也得是挨二百军棍臭揍的罪恶”
捉挟地指了指纳兰身上披着的那件水兰花斑纹的厚衣裳,相有豹挤眉弄眼地凑到了纳兰面前:“那这就更是我的不是了!瞧瞧师妹身上这厚衣裳,搁在屋子里都能结了霜花,我这当师哥的得是多没心没肺,才气叫我这宝贝师妹屋子里冷成如许”
“那等天津也做遍了呢?”
翻楞着眸子子,相有豹像是完整摸不着脑筋似的沉吟着说道:“这我还真没想过”
捏动手中还带着些许体温的油纸包,纳兰脸上不由得再次飞起了一丝红霞,微微垂下头来低声说道:“那你就不能好好跟人家说话非得捡着那些有的没的埋汰人家,把人家弄得闹心了,你才舒坦不是?”
一拉小角门门框上的细牛筋绳,再拿脚悄悄顶住了门槛上一块压根不起眼的活木头,相有豹伸手朝着小角门一推,伴跟着小角门后一声纤细的铃铛声,本来关得严丝合缝的小角门回声而开。
惊奇地瞪着眼睛,纳兰非常猎奇地朝着相有豹问道:“我师大爷如何说来着?”
也不知是想起了些甚么,纳兰猛地低下了头,细着嗓门朝相有豹说道:“那等火正门的买卖做遍了四九城,你还筹算如何着?”
“真使上了地弩啊?!”
嘿嘿一乐,相有豹在那横杠中间画了个小人:“这就比如是咱火正门,只要能把这根扁担挑好了,一头不萧瑟那些有本领的江湖朋友,一头不放过那些有钱烧包的傻棒棰,中间再有些三不五时能上门恭维的主顾!等有个三年五载的下来,那四九城内里稍有俩大子儿的爷们,手里头都得攥着咱火正门的主顾牌子,这买卖可就真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