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在桌上再写下了‘段爷’俩字,夏侯瑛荷抬眼看了看强打着精力坐在椅子上的韩良品:“韩爷方才也说了,铁枪绺子的人砸了段爷蓄在城外庄院里的窑头,把看窑头的打行刀客也都屠了个洁净。捎带手的还卷走了那窑头里藏着的物件?”
附和地点了点头,严旭低沉着嗓门策应上了胡千里的话头:“人手上我们本来就占不住赢面,技术、家什也都差着人家一截子!真如果硬拼起来,就算是能赢也只能博个惨胜!更何况这还不是江湖道上嘬场面,胜负胜负也就是一场过。哪怕这回我们伤筋动骨的博了个赢面,可就再架不住菊社的背工了.......”
不但是捂着火辣辣面孔傻楞在了当场的谢门神,屋子里的诸人也全都叫纳九爷这骤但是来的雷霆大怒惊得说不出话来......
犟着脖颈子,谢门神就像是一头已然叫挑逗发了斗性的老牛般。打从鼻子眼里喷着火气地闷哼道:“搭出来我一个,保住咱一个火正门里几十号人丁!胡师哥,您常日里但是咱火正门里大查账的,如何今儿倒是算不过来这笔账了?再说了,我那些个孩儿。不都另有您诸位照顾.......”
惊奇地转头看向了站在屋子角落的夏侯瑛荷,很有些余怒未息的纳九爷懊丧地挥了挥手:“瑛荷女人,您这时候也就甭给我吃这宽解药了!这可不是四九城里街面上那些个青皮地痞嘬场面、扎架式,花几个大子儿雇一群大烟鬼也能壮个阵容。这但是要当真玩命的事由,哪怕是四九城里那些个出挑拔份儿的打行刀客。怕是也没几个敢伸头策应了这活儿――您可甭说您那**的堂口在四九城中另有暗桩人马?!”
微微点了点头,严旭沉声应道:“赛秦琼这两天都跟吃了疯狗药似的,可着四九城里撒开了踅摸他打珠市口儿大街上街坊手里坑来的玩意!传闻四九城里铛铛行、打小鼓的都得着了赛秦琼撒的贴子。谁家见着了刺眼的玩意都得跟他言声,要不然就得成他杆子上的死仇家!”
满脸都是怠倦至极的神采,韩良品很有些乏力地摆了摆手,沙哑着嗓门朝纳九爷低声应道:“纳九爷,就冲着我跟您火正门中相爷的友情,多话也就不说了!眼下铁枪绺子在四九城里露过面的那二十几号人丁,捎带着他们藏在城外预备的人手,都差不离叫我给废了!可我瞅着他们那架式,应当后边还得有大股的人马策应。估摸着过了今儿早晨,明天他们就能腾脱手来奔了昌平驼行!这事儿该如何措置,还得是您拿个主张?!”
悄悄抿了抿嘴唇,夏侯瑛荷迈步走到了桌边。伸着春葱似的手指悄悄沾了点韩良品喝剩下的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赛秦琼’三个字,这才朝着围拢到桌边的诸人说道:“就这叫严爷拾掇过的主儿,眼面前但是正焦急上火呢吧?”
低垂着视线,胡千里就像是没瞧见纳九爷朝着本身看过来的眼神,只是自顾自地沉吟着说道:“这事儿......我预算下来,哪怕是路老把头手底下那些驼行把式也给我们帮手,怕是我们也都讨不着好去!毕竟铁枪绺子和菊社那些人,吃的就是刀头舔血的饭。手里头都另有些硬火家什!哪怕是我们能请动的朋友全都攒一块儿,怕也是.......”
可老话也都说蔫人出豹子,甭瞅着有些人常日里不吭不哈,哪怕是撞见人欺负了也都是唾面自干、一笑了之,可当真如果逼得如许的蔫人动了真火,那才叫个天崩地裂、不成清算!
都不必多说多问,只一看韩良品裹在身上的那一堆皮货里头裹着的沙尘泥土,再瞧瞧打身上解下那堆皮货以后的韩良品浑身青紫瘀伤的模样。也就能明白韩良品得着了火正门中出事的动静以后,是如何马不断蹄打从口外奔了四九城,又是如何单枪匹马牵绊住了铁枪绺子丁伙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