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瞧那几辆大架子车上用尸首讳饰着的好玩意,段爷非常心疼肉疼地闭上了眼睛:“这回......就自当我们是亏蚀赚呼喊,先把外边那些瞧热烈的主儿呼喊出来的名头接下。破出去到手的物件折损个七成拿着通门路、捂嘴,今后再寻旁的发财路数!只如果我姓段的能坐稳了屁股底下这张椅子,赛爷您也能在四九城里戳杆子的人物中稳住了地盘,短则三月、长则一年,不愁我们俩找补不回今儿砸出去的玩意!”
“面子必定给足了您,可逢五抽一的端方得改改,改逢三抽一.......”
抬手指了指废园子围墙方向,段爷闷声朝着赛秦琼叫道:“赛爷,今儿这场面......瞧着热烈。可骨子里倒真不是善了的局面!这如果我们接茬在这儿掰扯昨儿早晨得着的物件该归谁。怕是再过得一时半刻,这废园子里再多来些各路的人马,这些个物件谁也得不着不说,我们俩可都得吃挂落?!”
对劲地点了点头,严旭伸手一拉九猴儿的胳膊。低声朝着九猴儿说道:“那些个珠市口儿大街上遭了火警的老街坊、另有那几家商会要用的玩意呢?都备得了么?”
仿佛是为了证明九猴儿所言不虚,畴前边冷巷子里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几个孩子,边跑边用稚嫩的童音大声唱着一段歌谣:“开封府里包龙图,不如都城段爷高!日断阳来夜断阴,内安京师外安田。铁枪绺子坐了蜡,拍花蟊贼灭满门。万民奖饰彼苍在,今先人间享承平!”
非常豪横地一摆手,段爷瓮声瓮气地应道:“这没二话!但是赛爷。您可也得替我拿捏着四九城里各路的动静,特别是街面上、胡同里的那些暗门子、私烟馆,花骰局、牛骨牌,要不按月贡献上来,要不然可就得关张停业给人让道儿?”
也都不理睬那巡警一副丈二金刚摸不着脑筋的模样,胡千里慢悠悠转过了身子,拿捏着火正门里趟泥步的小功架,如同闲庭信步般从摩肩接踵的人群中轻飘飘挤了出去。
“没说?瞧得出来路数门道么?”
还是是重重一点头,九猴儿缓慢地朝着严旭应道:“大早上的就包圆了四九城里八家做匾额的铺子,都是给足了代价再加三成,当家徒弟和铺面掌柜的全都拍了胸脯子,最晚晌午餐档口一准儿能拿着东西!”
伸手从怀里摸出来几块大洋,胡千里不由分辩地将那几块大洋塞到了眼面前那巡警衣兜里:“这位爷,既然您说段爷这会儿不便利,那烦劳您给段爷捎句话——此事已难善了,莫如顺水推舟!留得钓鲤金钩在,不愁难觅五洋鳌!这话您如果给段爷带到了。估摸着您今儿还能得着一份赏钱。可如果您不捎这句话.......这位爷,切莫自误!慎之!慎之!”
眉头猛地一皱,段爷侧过了脑袋看着身边满脸奉承笑容的巡警,乜斜着眼睛喝问道:“就这么几句话?”
待在离着人头攒动的废园子不远处的一处胡同口,已经累得两腿都微微打晃的严旭扭头看了看身边蹲坐在地上的一个足有七十多岁的老叫花子,不着陈迹地拿身子遮挡着路边行人的视野,朝着那老叫花子拱了拱手,抬高了嗓门说道:“老把头,这事儿可当真偏劳了您手底下的兄弟了!迟误了诸位兄弟发财,您容我一半天的工夫,我这就给诸位兄弟把找补银子送来,更少不得您这儿一份民气!”
懒洋洋地伸手在褴褛成了棉花堆儿的棉袄里抓着虱子,那老叫花子仰天干笑几声,这才拿脚踢了踢摆在本身跟前那算不上太大的破碗:“不就是唱几段大口落子莲花路么?这事儿能值当个甚么?花子行里旁的本领没有,也就是走街串巷瞧个风朝哪儿吹、雨打哪儿落,捎带着朝人张嘴、见人伸手的在这世上求一条活命!当真要论起来,我们都是下九流里厮混着,谁还能不照顾着谁呀?就今儿早上这事由.......您赏一碗满的,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