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这一半天的工夫下来,火正门里多多极少也找了些人去探听那公子哥的来路。可常日里那些在四九城里厮混得像是无所不知的地里鬼,对这公子哥的来龙去脉却全都说不出个大口语。
举了举拿在另一只手中的油纸包,相有豹谨慎翼翼地重新盖上了鸟笼子上蒙着的黑布:“都说目睹为实、耳听为虚,可今儿我们就得目睹耳闻一起来,这才气显出来这刚服侍出来的鸟儿身上的绝活儿!”
眼皮子一翻,那公子哥儿朝着身边的黑衣大汉一伸手,中间的那黑衣大汉立即将一支小巧的勃朗宁手枪递到了那公子哥儿的手上。
看着那几个怯生生直朝着大堂里头躲闪的小门徒,纳九爷微微感喟半声,在桌子上搁下了手里头的茶碗:“都到后边待着去吧,没闻声号召,谁也别出来!”
谦虚地哈着腰,相有豹双手捧起了那鸟笼子的底座,恭恭敬敬地将那鸟笼子递到了那公子哥儿的面前:“这鸟儿刚给您练了三遍叫口,这几天得好好歇歇!这鸟儿常日里好个清净,平常别让人惊着就成!鸟笼子上蒙着的黑布隔两个时候敞开一次,那鸟食儿和水都得洁净......”
干脆利落地承诺了一声,几个小门徒利索地翻开了两扇大门,却又纷繁退到了大堂中,全然没了昔日里站在大堂门口迎客时的端方模样!
也就在四九城里待了不到七天的风景,除了让部下人拿着德造二十响把火正门堂口大堂的屋顶给开了天窗,那位公子哥还在一家戏园子看中了个旦角儿,还没等散戏就让部下人拿着一把德造二十响和十根大黄鱼放到了那梨园子的班主面前,当天早晨就把那才十四的旦角儿给糟蹋得断了气!
双手把一碗热茶送到了纳九爷手中,身上挨了一脚的九猴儿倒是嬉笑着朝惊魂不决的纳九爷笑道:“就如许的公子哥儿,甭说是我纳师哥揣摩出来的这些招儿,那就是四九城里随便找出来个卷包会里攒局的主儿,也都能把他给蒙出来!我说师哥,我那活儿练得如何样?就是布拂尘打扫的几下工夫,那瘟鸡身上薅下来的细绒毛,全都撒那公子哥儿衣衿里边去了,一丁点都没糟蹋!”
抓着那勃朗宁手枪耍了个枪花,那公子哥儿抬手朝着屋顶就是一枪:“你可给我听好了――我那东洋装侍好了,你就乖乖给我拿出来!如果没服侍好,那......”
眉花眼笑地捡起了一条大汉扔在本身面前的几块大洋,九猴儿敏捷地闪到了一旁,扭头朝着已然站起家子迎客的纳九爷扬声叫道:“有高朋到,有请掌门人亲迎!”
也顾不上谛听相有豹那近乎唠叨的叮咛,那公子哥儿抬手表示站在本身身后的壮汉接过了相有豹手中的鸟笼,倒是表示另一条壮汉朝着桌子上扔下了两根大黄鱼,号召也不打一个便扬长而去!
远远瞧着那被一群壮汉簇拥着远去的公子哥儿,一向站在中间强作平静的纳九爷双腿一软,烂泥般地瘫软了下去:“这场面......但是要了我亲命了......”
伸着两根手指,相有豹悄悄揭开了罩在鸟笼子上的黑布,朝着那在鸟笼子里因为骤见亮光而非常活泼的画眉鸟怒了努嘴:“这玩意另有一门绝活儿,能一口气连唱三遍三十六个叫口儿!等唱完三遍以后,您再拿这蚂蚱焙干了的末儿做出来的鸟食喂了,四十八个时候以后,这鸟儿还能再这么叫一回!不怕跟您面前显摆一句,当年皇宫大内里,也就慈禧太后老佛爷身边养过这么一只玩意,跟宝贝心尖子似的,喂食都是慈禧太后老佛爷亲身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