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论胜负,火正门这份胆气在四九城里就没得挑!
且非论这话到底是不是打清华园里那当真做学问的教书先生口中说出来的,四九城中爷们本来就好个热烈。当年闹义和拳、红灯照的时候打东交民巷,漫天都是枪子儿乱飞,这都敢一个个搭着梯子上房细看场面。虽说到了末端,那些个号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大师兄都叫枪子穿成了血葫芦,大清国也就此倒了秧子根儿,可转头说出来那场面上故事的时候,四九城爷们还是眉飞色舞!
回身朝着车帮子上一个纵跃,那戴着毡帽遮脸的赶车男人双手叉腰,两条腿此起彼伏风车般地一阵踢腾,半晌间便将满满一大车沉甸甸的麻袋踢得堵到了菊社铺面前堆积起来,这才抬腿踢了踢拉车的老马,一边任由那识途老马慢悠悠地朝着来路走去,一边扯着沙哑的云遮月嗓门朝已然有了动静的菊社铺面叫道:“别说咱四九城爷们欺负人,麻袋里的粮食够你们啃七天,到时候场面上输了,别拿着饿驴拽不动重车的话茬当由头说话!”
耳听着段爷的抱怨话语,俩服侍在段爷身边的碎催全都是点头不迭,脸上也全都是一副后怕的模样......
目睹着菊社内里的几个伴计连搬带抬地清算着那些高粱米,远远围着菊社铺面瞧热烈的闲人却全都撤销了回家安息的动机,一个个在周遭附近的商店中借板凳、寻马扎地坐下歇腿儿,瞪圆了眼睛等着瞧了局热烈.......
这要照着四九城中场面上的端方来论,估摸着压根都没人乐意理睬这么个没羞没臊的二皮脸。可也不晓得这帮子小日本是拿捏住了清华园中做学问的先生们哪份心机,竟然就有那半夜遭了菊社中人骚扰的清华园中教书先生私底下有话。只说是泱泱中华、天朝上国,本不屑与蕞尔小国之岛民争论。何如倭人夜郎高傲,不略施薄惩,反倒叫其讥我中华无人乎?
多谢诸位恭维、包涵!
且等着瞧吧,四九城里的本事人,这回可算是齐伙儿跟菊社对上了。估摸着这场面上能出来的事儿,那就是老鼠拉木锨――大头还在后边呢.......(未完待续。。)
远远瞧着热烈的闲人轰但是起的喝采声中,菊社关了好几天的铺面总算是开了条窄缝。打从窄缝内里出探头出来瞧动静的菊社伴计踌躇了老半天,方才伸手从个摔得散了花的麻袋里抓了把高粱米凑到鼻端闻了闻,呲牙咧嘴地想要扔,可到头来却还是攥着那把高粱米缩了归去。
不过是眨巴眼的工夫以后,菊社铺面又摘下了几块门板,从里头钻出来的几个菊社伴计耷拉着脑袋把那些个堆积在门前的麻袋一一清算到了铺面中――虽说那麻袋里的高粱米都不晓得是哪年的玩意,也都渗着一裤子稠密的霉味,可好歹还都算得上端庄粮食、吃下去也能扛饿不是?
瞅着这将菊社外边的宅基界石挑衅到铺面门口的男人描述作派,很多围着菊社附近瞧热烈的闲人嘴上不说,可内心全都是明镜似的――身上没带着小三十年坐地如鼎、拔柳如针的硬工夫,哪儿就能有如许的力量、本领?
可这小日本到底是外洋蛮夷的性子。已然在人面前输了个底儿掉,却还是掰扯着自个儿手里留着压箱底的绝活儿,非得要跟火正门各凭本领在调教玩意上面分个胜负胜负,仿佛如许就能多少在面子上面找补一二?
顾不上说话,段爷一屁股坐到了屋里烧得滚热的砖炕上,连筷子都顾不上抓挠,伸手就先从小炕桌上摆着的四个碟子里挑了块最肥的片儿肘子塞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