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地窜到了胡千里身边，相有豹一边取过了那小竹管子，从竹管子里边倒出来一颗梧桐子大小的药丸扔进了本身嘴里，一边捏着鼻子朝胡千里问道：“胡师叔，您调教的玩意可真是.......”
“苍蝇？还撞你嗓子眼？我说你这做买卖的本领没学全活儿。掰扯瞎话的路数倒是明白了个全须全尾？这都奔了冬至的日子口儿了，哪儿就还能有苍蝇在外边飞？”
呼喊声刚起，相有豹已然回声撩开了通往二进院子流派上的门帘，冲着那俩小跑着撞进大堂中的小门徒笑道：“瞧甚么场面呀？又是哪家铺面娶媳妇、嫁闺女，还是哪路主顾跟铺面伴计当街撕扯起来了？”
伴跟着那通体乌黑的黄皮子放出来的一股臭气，半空中胡乱飞舞着的那些苍蝇顿时便像是叫人发挥了定身咒普通，雨点般地坠落下来，半晌间便在水磨青砖的大堂空中上铺了薄薄一层。也都不晓得是不是叫这股子臭气所怯，就连火正门堂口大门外飞舞的那些绿豆大的苍蝇，也全都远远地避了开去。
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两只在茶碗里扇动着翅膀挣扎的苍蝇，掌柜一口气憋了老半天，方才吭哧着嘟囔起来：“这.......天时不正，世道不靖。啥幺蛾子可也都出来了.......冬至的日子口儿还能有苍蝇漫天飞？邪性！”
眼瞅着天气已然大亮，街面上也都有了些行人，珠市口儿大街上驰名的瓷器买卖润天青的铺面门口，已然规端方矩站出来了个迎客的大伴计，跟昔日一样亮着嗓门呼喊起了买卖经：“有来有往的相与、懂行识货的主顾，劳您驾高升一步，借您福赏光一回，四九城里润天青积年的老字号，讲究的就是个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倚仗的向来是主顾赏.......咳咳咳咳咳.......”
渐渐垂下了双手，胡千里眼睛盯着离火正门堂口不远处的屋檐下站着的俩身形痴肥的壮棒男人。却又伸手从怀里摸出来一只手指是非、龙眼粗细的墨色大香，回击递到了一个跟过来的火正门小门徒手中，还是是冷着嗓门喝道：“点着了这大香奔上风头、顺着街面走一圈，去去这满街厌物的倒霉！”
话音未落，顺着大早上的小北风，七八只绿豆大小的苍蝇已然飘飘摇摇地飞进了铺面当中。也都不晓得那冬至的日子口还没冻死的苍蝇是不是当真想给润天青字号掌柜的上眼药，有两只苍蝇绕着掌柜的身子回旋飞舞了两圈，一头边扎进了掌柜的搁在身边桌子上的茶碗中。
可就算是这么冷的气候，四九城中街面上的各路商店也都没迟误了趁早开门做买卖。天赋刚蒙蒙亮的工夫，一些个商店里勤奋些的小伴计已然清算好了铺面里的场面、琐细，捎带手的还没忘了把铺面前一大块街面净扫得干清干净。这也就更招引得旁的铺面中那些个贪睡起晚了的小伴计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在掌柜的高一声、低一声的数落经验中忙了个七窍生烟。
乱纷繁的群情声中，差不离半条珠市口儿大街上的铺面当中，都有人站到了街面上，盯着那些个四周飞舞的苍蝇看希奇，全然都没人留意在珠市口儿大街上的一处铺面附近。有俩头戴弁冕、身穿戴厚布长袍、身形显得格外痴肥的壮棒男人正耷拉着脑袋、口中念念有词，一双缩在袖管里的手也都在悄悄摆动着，时不时地从袖管里边散出来十好几只苍蝇顺风飞开。
伴跟着胡千里口中收回的低叱声，从胡千里袖管中猛地窜出了一只通体乌黑的黄皮子，四只脚爪才刚落地。便是调转了身子嗤嗤作响地放出了一股臭气。哪怕是隔着老远，都已然叫相有豹觉着鼻端一涩，胸口处猛地涌起了一股烦恶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