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点头不迭的白叟,齐三爷有滋有味地将杯中温热的山西老汾酒一饮而尽:“这倒是不必了!既然大师伙都看好了纳九,那我们也没事理挡着大师伙发财不是?!段爷,明儿另有一天下注,在秋虫会最后一场斗蝎之前,还得劳您操心,让珠市口儿戳杆子的那位熊爷,看顾着纳九!”
坏笑着指了指挂在纳兰脖子上的那根红丝绳,相有豹眯着眼睛笑道:“我还就希冀着两样东西,既能让德胜门齐家的人吃个闷亏,又能叫我们赢!师妹,明儿你要带上场子的那只七杀蝎,备好了么?”
不等齐三爷说完,段爷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八仙桌上杯盘乱跳:“痛快!到底是德胜门齐家主事的爷们,吐口唾沫砸地上就是个坑!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一码归一码,坐庄该赔出去的那一成,我一个大子儿都不赖;如果我押对了宝,那齐三爷必定也是......”
胡乱将手中的筷子扔到了桌子上,段爷那尽是油光的胖脸上也尽是奉承的笑容:“三老爷这是逗我吧?不就是戋戋一万多大洋么?明儿我就打发人去跟纳九说一声,让他老诚恳实听三老爷的摆布!敢出一步岔子,我姓段的挤出他的蛋黄喂苍蝇!”
怪笑一声,相有豹伸手指了指本身的鼻尖:“师妹放宽解,你就当劈面那人是师哥我,任你打不敢还手、由你骂不能还口,想喝茶都得本身找番泻叶朝茶壶里搁......”
直勾勾地盯着放在桌上的那张油布押票,纳九爷颤抖动手指头悄悄扒拉着一副旧算盘上黑黝黝的算盘珠,嘴里神神叨叨地念叨着:“就这么一天下来,滚场子押的押票,一张金靴底已经成了半套四合院了......这如果能攥在我们手里,那可就......”
伸手一抹油腻腻的嘴唇,段爷非常四海地大笑着端起了本身面前的小酒盅:“既然是攒局,那不就是有庄有闲、将本求利么?!敞开大门收银子,宝盅一开论胜负,收支凭运气,胜负靠老天!我也不瞒着齐三爷,那押在纳九身上的一万三,是兄弟我的!”
相互对望了一眼,段爷率先伸手在桌子上一拍:“都听三老爷安排!戋戋一个纳九,还翻不出我的五指山!”
八仙桌上,四冷盘四热荤已经摆上了,压桌子的大菜是一条黄河大鲤鱼,刚从河里打上来就趁着新鲜扔进猪油里,再搁冰块箱子里快马送到的四九城。到厨下把冻得硬邦邦的猪油化开了,那黄河大鲤鱼竟然还能转动几下,从速着做成一道鲤鱼焙龙须面,皇上的御宴上也是一道能抢了头彩的好菜!
毫不吃惊地用手中握着的小酒盅悄悄叩着桌面,那干瘪的中年人面无神采地说道:“攒局求利,本来就是繁华险中求的买卖,讲究的就是个愿赌伏输!按着以往订下的端方,不管胜负农户都占了七成,剩下的三成算是剩下的三家帮庄!既然齐三爷都说本年的赌局要崩了根柢......那齐三爷给个痛快话,抛去了德胜门齐家该赔出去的七成,剩下那三成,我们一家要赔多少?”
舒展着眉头,纳九爷倒是微微摇了点头:“吃不下......就这么一天下来,滚场子押的押票,一张金靴底已经.......”
从鼻孔里挤出了不屑的冷哼,齐三爷捉挟地看向了那留着斑白辫子的白叟:“一个纳九罢了,往年秋虫会,这纳九的服侍出来的斗蝎,赢过几场?如果你们几位爷再信不过我齐老三的手腕,那这么办――我德胜门齐家本年就坐了独庄,如何?”
一样打断了段爷的话头,齐三爷也是狠狠一拍桌子:“天然是立马照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