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锣听音、说话听声，路老把头这话才一出口，相有豹已经恍然大悟地低叫起来：“路老把头，这要不是您给我提了个醒，我这儿还真没想到牛角上头能有这么多学问！可现现在斗牛的场面就在眼面前，一时半刻的工夫，我倒是还真揣摩不出来甚么体例了？真如果斗牛的场面上，我们手里这头斗牛的犄角当真折断”
但凡是斗牛厮拼，左不过就是一力降十会的路数。两端调教好了的斗牛彼其间蓄力作势，在间不容发的刹时狠狠地撞到了一块儿，这才靠着一身蛮力抵角厮拼，直到此中一方力竭败阵，这才气分出来个胜负胜负。甭瞅着那牛角锋利锋利、挑在人身上就是个大酒杯粗细的血洞穴，可在斗牛的时候，一双牛角倒是相互相抵，极难戳到对方身上。
重重一拍巴掌，相有豹非常可惜地朝着路老把头说道：“这可就真是毁了好玩意了！都不说这金包铜牛角磨出来的刀子能值多少钱，哪怕就是单论这玩意的年初，那可也真是够叫民气疼的了！”
脑中回想着火正门里有关斗牛的歌诀和服侍斗牛的伎俩，相有豹倒是真没想起来在斗牛的牛角上另有这么些讲究。从关大牲口的栅栏旁搬过了两个用来当板凳坐的树桩子，相有豹先是恭恭敬敬地请路老把头坐了下来，这才在路老把头劈面的树桩子上沾了半边屁股：“路老把头，您方才说的这路数，我倒是还真没听我火正门里长辈提起过。摆布是要等着这牛角上的药性见风散尽，就着这闲散的当口，您指导长辈几句？”
被那黑漆漆的化骨药厚厚涂抹了一层，本来带着些古铜色的牛角已然被染成了乌黑的色彩，但在那化骨药见风以后，乌玄色彩的牛角竟然像是变戏法普通，由乌黑的色彩逐步朝着泛黄的模样窜改着。又过了两个时候，拿着一块湿漉漉的麻布擦去了已然干枯的化骨药、再用净水洗涤过牛角，相有豹倒是惊奇地发明，那已然叫本身捏弄成型的牛角竟然泛着金红色的光芒？
悄悄点了点头，但却又踌躇着摇了点头，路老把头用力嘬了几口烟末儿，这才吐出了一口味道浓烈的青烟：“说是宝贝倒也能算得上，可这宝贝也有一门弊端！老话都说刚过易折，这金包铜的牛角真如果撞见扛不过的分量，说不好啥时候就能折断！暮年间在口外，我就见过一把传了好几辈子的金包铜牛角刀，叫个不懂行市的傻小子在切肉的时候别在了骨头缝里一拧，当场就断成了三截！”
把旱烟杆儿朝着腰背面一别，路老把头慢条斯理地站起了身子，朝着把话说了半截的相有豹曼声应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闲着听人说《三国》，那藤甲兵刀枪不入，不也扛不住诸葛亮一把大火么？”
悄悄在鞋根柢上磕去了烟灰，路老把头附和地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当时那牛角刀的本主儿就背过气去了，醒过来以后，奔六十的人都哭得跟个奶娃子似的！可话也说返来，这金包铜的牛角磨出来的刀子轻易折，倒是不晓得这金包铜的牛角能健壮成个啥模样？”
请路老把头部下那些驼行伴计拆了一辆大架子车，急就章地改成了个能夹持住斗牛身子的牲口架子，相有豹谨慎翼翼地把那变软了的牛角悄悄拧巴成了个略朝上挑的龙门架式，再把两支牛角朝着牛头中心略拧了个小麻花，这才轻手重脚扯下了细心裹在牛角上的好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