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心疼地看动手里头保藏了多年的异兽图残片,纳九爷漫不经心肠随口应道:“左不过就是想把这异兽图都收全了,然后再拿出去显摆呗!”
可说来也怪,不管相有豹如何折腾九猴儿,可嘴里头却向来都是跟九猴儿没大没小的嬉笑调侃。而九猴儿也是个古怪性子,哪怕是叫相有豹清算得俩眼发黑,只要相有豹一呲牙,九猴儿立马就能跟着笑出声来。
掰动手指头数算日子,目睹着就到了跟水先生约着赌斗墨猴儿的时候,纳九爷终究有些沉不住气,死活跟着相有豹一起钻了一回三进院子,再摇着脑袋一起唉声感喟地坐到了头进院子大堂中的太师椅上,半晌都没吭声!
很有些难堪地伸手挠了挠头皮,相有豹一边把纳九爷拿出来的异兽图残片重新用油布包好后塞进怀里,一边咕哝着朝纳九爷说道:“那甚么......我去清算清算明儿早晨要用的家什场面......”
朝着纳九爷挤眉弄眼地扮了个鬼脸,相有豹朝着纳九爷抓在手中的异兽图残片悄悄一努嘴:“就师叔手里头这异兽图残片,哪怕是集齐了八块,拿在手里也就是八百斤的寿桃――废料点心,左不过就是留个对先人的念想罢了!咱谁都不熟谙这上面的字儿不是?可如果那位水先生熟谙这上面的字儿,还能把异兽图上面的字儿都给写成我们熟谙的,那这异兽图才是真宝贝、活天书!”
只一见相有豹走进了门脸里边,这文房四宝商店里的掌柜立马就迎了上来,当胸一抱拳:“这位爷,您想瞧点甚么?小店不敢跟那些老字号比价,可东西还算全乎!”
像是被各种纷至沓来的动机闹得头晕,纳九爷伸手捂着额头,一屁股跌坐在了身边的椅子上:“你这不利孩子......你也甭跟我说了,我这脑瓜子转不过来你那弯弯绕!把着异兽图拿走......我不管了!我啥也不管了!这异兽图残片如果然叫那位水先生拿走了......我去祖师爷牌位前跪香......你这不利孩子也得陪着我去跪香!”
“人家水先生那是清华园里做大学问的人,估摸着天底下就没他不熟谙的字儿,如何就能答不上来?嗯.......?”
这才不过三天,火正门里从当上了甩手掌柜的纳九爷,到向来不苟谈笑的胡千里,全都承认了大师伙暗里里对相有豹和九猴儿的指责说法――相有豹是嘴上抹油、九猴儿是肥皂见水,两样都是滑溜到抓不上手,俩人都是没个正形、一对儿赖皮秧子!
只朝着那泛黄的布片一瞅,相有豹顿时端方了神采,朝着纳九爷低声说道:“师叔,这就是您手里头那块异兽图的残片?!”
话音落处,本来虚掩着的房门回声而开,端着个茶盘子站在门口的纳兰像是刚巧闻声了纳九爷最后那句话,脸盘之顿时变得通红。
利落地承诺了一声,那卖文房四宝的商店掌柜的立即照着相有豹的叮咛,将一应文房四宝各备了两样,再拿着个考篮模样的蔑篓子分开装好了,这才朝着相有豹当胸一抱拳:“东西都给您备齐了,您吉星高照,步步落第!”
虽说火正门里调教软骨猴儿的药当真灵验,可才洗了这几天的身子,再加上喂那两只猢狲幼崽的羊奶里掺杂了些药水,多不过就是让那两只差点养不活的猢狲幼崽有了些生机。
笑着谢过了满口吉利话的掌柜,相有豹放下两块大洋,提着两个考篮模样的蔑篓子出了门,回身倒是进了中间一家卖南货的铺面里要了二斤冰糖,也扔进了蔑篓子里......
估摸着是这些天跟九猴儿逗闷子说顺了嘴,相有豹想也不想地吊着嗓门来了句京戏念白:“那我这儿先谢过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