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下插在铜锁下的钥匙,递过来道:“许个愿吧。”
余斗捏紧手中铜锁,自知已无退路,凭栏道:“既然有力窜改,不如绝她念想。断了心机,才好重新来过。”
更加欣喜的是,虹桥就在不远处,桥面上的繁华气象,好似摆在跟前普通。
她内心打鼓,一时候千头万绪,难以言清。
——
但是数息以后,当余斗展开眼时,瞥见严雀双手合着钥匙,也在做那“老练”之事。
他看着清澜江的滚滚波澜,脸上苦笑:“问人间请为何物,直教人存亡相许?换作是我,我就不跳。”
正想问声代价,摊主老哥却把手一推,催促道:“公子快去,若待蜜斯回过神来,便是错过了良机!牢记,上锁以后,要一起许愿,再把钥匙丢到江里!”
炒栗子的中年摊主听她说得风趣,美意解释:“蜜斯是初来帝都吧?这虹桥铜锁,但是有一番说法。”
“就在两方族人一拥而上时,他们竟纵身一跃,双双沉入了清澜江……”
两人顺着一瞧,果然在密密麻麻的铜锁之间,看到一把松垮的坏锁。风雨腐蚀下,破坏的铜锁早已锈迹斑斑。
“啊呀,被你气死了!”严雀狠狠瞪他一眼,“呐呐呐,锁上了,高兴了吧!好端端的,说甚么……甚么两不相干?”
现在铜锁落定、钥落江心,不远处的摊主老哥及时出声:“公子,公子!方才算错了数,您多给了两块银宝!”
严雀愣了愣,看了看锁,又看向余斗:“你……”
“重新来过?”严雀点头嘲笑,心底已经凉到极处。
“快看快看,桥上有好多小食铺子!”严雀眼睛发亮,“刚才我见大厅席位已经坐满,后厨多数繁忙,不如我们……”
耳畔传来严雀嫌弃的声音——“老练!”
她俏脸紧绷,暗咬银牙,竟然将铜锁锁在了桥栏之上!
那番话听来狠辣决然,倒是字字由心。
难怪桥面之上,除了车马行人,还容得下两排简易商店。
“嘶?”余斗又是一惊,心折口服的道,“老哥好眼力!”
“嗯哼,六百银宝。”白胖掌柜眼缝含光,腔调阴柔古怪。舌头剔了剔牙缝,慢条斯理的冲门外应道,“满了。”
真就遵循摊主老哥说的,抓着机遇道:“要不,我……我们也锁一个?”
本日仅收三百,还是看在余斗幼年之故。
说着,他闭上眼睛,心间默念。
之前远观,便觉虹桥宏伟非常,现在踏上桥头,更觉不成思议——平常桥面宽不过两丈,这虹桥宽度,却足有十丈!
问人间情为何物?
余斗神采安静,正筹算将铜锁还给摊主老哥,回身之时,身侧的严雀竟一把抢过铜锁!
平常铜锁,不过二十来块,虹桥上的铜锁,竟然贵了十倍不足!
“哈哈哈……”摊主心明眼亮,瞅着女人去了桥栏边上,对着破坏的铜锁发楞。
他是这么想的,亦是这么做的。
寄意着此生此世,相恋的两人都将锁在一处。
余斗正在摊前等一份糖炒栗子,严雀瞧见桥心雕栏上,竟挂满了铜锁,不由迷惑:“偌大座虹桥,还怕被人偷去不成?挂这千百把小锁,也锁不住呀。”
摊主老哥煞有介事,仿佛比余斗更焦急。
只见摊主摸出一把非常精美的铜锁,一把塞进余斗怀里,鸡贼的点点下把:“公子信我,你跟那位蜜斯,就差这一把锁!”
“来都来了,只是想……留下些甚么。”余斗不会讨情话,递出去的铜锁,缓缓收回来几分。
想到此中的凄美故事,眸子里泪光闪动。
相互熟谙未及一月,相处不过数日,若说喜好,还为时髦早。
但是,谈不上喜好,绝非不喜好。
喀哧!
不过转眼以后,余斗哈哈一笑,利落的取出三百银宝,双手奉上。